洛木夜一见来人,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朝她行了个礼。
太后冷嘲热讽地说道:“王不必如此,哀家可受不起!”
“母后请上座。”
洛木夜笑了笑,退到一边,待宫人将太后扶上金龙宝座后,她脸色才稍有缓和。
太后:“哀家问你,请露城城主前来有什么目的?”
洛木夜冷笑着,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就是恰巧游离到了露城。”
太后刚想发怒,乐禧就进来了,行过礼对洛木夜说道:“王,露城城主求见。”
洛木夜闻言皱了皱眉,不禁纳闷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向乐禧挥了挥手,说道:“让他晚些时候来找我。”
“慢,让他进来!”太后突然说道,乐禧顿了顿,看了看洛木夜,见他微微点头便传话去了。
片刻,蓝容来了,还带了好几个箱子,他一进殿和洛木夜目光对视了片刻,又转向太后,连忙说道,
“参见太后,此事不怪王上,自我上任城主一职之后,就想着缓和一下和都朝的关系,眼下,这些都是露城进献的宝物,希望两方能结束多年的敌对。”
太后淡淡地看了眼洛木夜,只见他紧盯着蓝容,蓝容也笑着看着他,太后转念一想,巴不成真是这克星找的帮手!
她清了清嗓,一本正经地说道:“城主有心了,只是两方水火不容已是多年,哪能三言两语就轻易释怀?再者,让你委身于朝廷,岂不是怠慢了你?你说是不是,王?”
洛木夜自是能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之前就猜到她肯定不会同意和露城之间的任何合作,所以故意表现出和蓝容关系很好的样子。
洛木夜只欠身朝太后行了个礼,佯装出刚想说什么,又把头低下去了。
太后看到他这个样子,轻轻地笑了笑,随即恢复如常。但是蓝容对这个回答没有丝毫意外。
他依旧笑着看着洛木夜,又转向太后,接着让人拿上来一个精致的宝盒。
太后身边的宫人接过宝盒,送到太后身边,她不明所以地打开盖子,那夺目的紫色瞬间吸引眼球,她激动地半饷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手也一直停留在宝盒边缘。
“这···这···难道是······”
蓝容风淡云轻地说道:“没错,这就是在世间消失已久的楚宫至宝,紫霄剑和紫云匕。想着,至宝失而复得,理应上报朝廷。”
洛木夜看到他拿出那个宝盒的那一刻,就暗道不妙,竟是没预料到他还有这一手。
太后轻轻地拂过紫霄剑的剑鞘,随后将盒子轻轻盖上,面露喜色,询问道:“敢问城主是在何处寻到的?”
“传闻,当年楚宫发生叛乱时,紫霄剑被叛军收缴,紫云匕则被楚宫公主带走了。”
“这怎么可能!楚宫公主不是早就死于叛乱了吗?”
“那些都只是楚宫皇室为保全楚宫两兄妹的权宜之计,他们俩确实都还活着,现下,也就在这座王宫里。”
洛木夜握紧了拳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你莫要框我?你可知朝堂之上不可妄言?”太后冷冷地说道。
“草民不敢,就是借草民十个胆子,也定不敢欺瞒太后和王上。”
蓝容说完,一下子跪在地上,弯腰请罪道。
太后的手指轻敲着龙椅的扶手,问道:“那你说说是何人?现下又在何处?”
“就是···”
洛木夜见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盖过蓝容的声音,“母后,怎可凭只言片语就轻易相信楚宫遗孤仍存活在世,此事···”
太后向他挥了挥手,冷笑着看了洛木夜一眼,又转向蓝容,“你继续说。”
难得看到这克星如此紧张,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蓝容忙将头磕在地板上,大声说道:“草民惶恐!王上既然不愿告知,那草民便不再提起,毕竟此事也和王上有关···”
好你个蓝容,好一招借刀杀人!
“噢?王也知晓此事?那想必定不是空穴来风了,你且细细道来,哀家定能护你周全。”
蓝容露出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随即沉稳地说道:“启禀太后,楚宫太子就是随朔朝皇帝前来的那名使臣,至于公主···”
蓝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洛木夜,太后一下便明白了,惊讶地说道:“就是昨日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哀家就说她不像是栾国的人,眉眼也不似朔都风情,竟未想到她是楚宫的后人!王,哀家的‘好儿子’,你偷偷带她回来是想撺掇她造反吗?”
洛木夜仍旧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儿臣绝无此意,她早已忘记了前朝的家国仇恨,如今也同寻常家的女儿一般。”
“不管她现下如何,她的身世背景注定会掀起腥风血雨,你怎知他们两兄妹不会为了这个东西将栾国搅得天翻地覆?还是请王尽快下旨处决两人吧!…如若你色欲熏心,那哀家愿代举手之劳!”
洛木夜顿时一惊,头一次对太后表露狠烈,冷冷地说道:“希望母后不要太过分了。”
太后不禁颤了一下,许是被刺激到了,又或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以往许多时候,洛木夜在她面前从来不会露出马脚,现在竟然能让他起了杀心。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也希望王不要忘了,先王临终前可是有嘱托,若你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哀家有权择立新王!”
“你威胁我?”
洛木夜冷笑着,不屑地看着坐在龙椅上趾高气昂的妇人。
“多年苦心经营,成败在此一念之间,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要么交人,要么交出王位。”
太后说完,起身,带着宝盒朝殿外走去,还命令蓝容一同随行,独留在原地的洛木夜紧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