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顿了顿,温柔地摸着她的小脑袋,愤愤地说道,
“你这傻丫头!这是说得什么胡话,你们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旁人若不清楚,我这个做母亲的看在眼里。你有情,他也有意,可能是当上帝王后被政事压得抽不开身,顾不得细想那些儿女情长···”
太后看了看怀里的人,依旧没有什么精神,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妍儿,你放心,上次是去朔都,我们自是说不上什么话,待这次晴枫来了之后,母后定会和他好好言明此事。”
看到洛木妍稍稍动了动,太后更加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酷暑炎炎,彭译川架着一辆马车在路上行进着,过了一会儿,文凌从马车里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水壶,弯下腰和他并排坐着。
彭译川感觉到身边有一阵凉风和淡淡的香气,看到是她,又继续驭马,一边问道,
“文姑娘怎么出来了?这外面干热的很,晒伤了皮肤就不好了。”
文凌自是知道那是他劝告自己,可自己稍有些不服气,想向他证明自己并非寻常的柔弱女儿家。
于是,便将水壶递给他,说道,
“你不也是照样晒了一上午?”
“姑娘取笑了,在下一介武夫,自是不在意,可姑娘···”
文凌见他不接,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将水壶一把塞进他怀里,执拗着扯过他手里的缰绳,朝正在奔跑的马匹抽出,大喝着,马车的速度便又快了几分。
彭译川差点没稳住,又抱紧了水壶,看了看文凌,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说错什么话了?
由于这速度一快,路面不平,自是比刚才颠簸的多了,车里的程橙成也惊醒了,睡眼惺忪地跪着爬到车前,拉开帘子,看着彭译川问道,
“译川哥···怎么突然这么快了?···我好不舒服······”
只见彭译川慢慢指向旁边的文凌,她还在一个劲地给马施压,脚下便也越来越快。
程橙成看到她那微怒的神情,一下子清醒过来,急忙躲到帘子后方,低声问着彭译川,
“她···怎么了?”
“不知道······小心!”
彭译川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前面拐弯处迎来一棵树,奈何速度太快,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急忙对文凌说道,
“向左转!”
可那马儿跟撒开了蹄似的,任凭她如何去拉都拉不住。
眼看就要撞上了,程橙成急得痛苦大叫,彭译川急忙上前抓住文凌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道,
“我们一起使力。”
说完,以两人之力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马拉离了那树,继续朝路途前进着,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待三人镇静下来,程橙成这才敢将脑袋探出来,刚喘了口气想说什么,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又乖乖坐了回去。
文凌这才意识到,她正靠在彭译川的怀里,两只手被他紧紧握在手心,微一侧头就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脸颊顿时绯红。
彭译川对上了她的视线,急忙放开了她,一边紧张地说道,
“文··文姑娘···在下···刚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抱歉了,姑娘!”
文凌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的,手也不自然地举起对她赔着礼,只觉得他更加憨憨傻傻了,便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彭译川有些纳闷地抬头看了看她,她也学着他,向他行了个礼,说道,
“方才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彭侍卫及时拉住马绳,我们怕是真要徒步去栾国了。”
两人正互相客套着,车内的程橙成发出颇为不满的声音,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还忘了我呀!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不好?”
文凌一听,有些不耐烦地吐槽道,
“你这一路上除了吃就是睡,你帮什么忙了?就是应该让你多吃点苦头!”
“哼!”
程橙成大致也觉得理亏,不再辩解,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橘子,高兴地剥了起来。
文凌又看了看彭译川,他怀里什么都没有,想是那只水壶被颠在路上了,又恰闻到一阵柑橘的清香,急忙朝车内爬去。
不多时,只听得车内少年尖叫不已,文凌便拿出了一个剥好皮的橘子递给彭译川,
“吃这个解解渴吧。”
彭译川有些迟疑地伸出手,问道,
“···他呢?”
“他还多着呢,饿不死。”
文凌刚说完,身后就传来程橙成的鬼哭鬼叫,
“屁嘞!我一共就带了两个,早些时候吃掉一个,这是最后一个了···你还我橘子!······你们自己出门不带,干嘛抢我的!···还我橘子!”
彭译川听着他那语气,仿佛就要哭了般,同时也好奇他自己干嘛不出来抢回去,掀开帘子一看,他顿时明白了。
此时,程橙成正被一麻绳束缚着,蜷缩在车板上不停嚎叫,只听文凌又说道,
“应该把他嘴也堵上,吵死了。”
彭译川虽十分同情他的遭遇,但现下确实饥渴难耐,于是便拿起橘子,分了一半递给了文凌,文凌高兴接过。
就这样,车外两人开心地吃着,车内一人微微呻吟着,
“…你们就知道欺负我……还我橘子……”
莫晴枫收拾妥当,太后去送行,一边帮他整理衣冠,一边叮嘱道,
“枫儿,此去路途遥远,一定小心。你看你,刚回宫不久,又要出门了···”
莫晴枫看着太后疼惜的眼神,笑了笑说道,
“母后放心,儿臣身体康健的很,倒是母后要多注意身体。···对了,皇姐呢?怎不见她?”
这时上来一个婢女恭敬地说道,
“启禀陛下,长公主昨夜醉酒,至今还未醒。”
莫晴枫听了便笑罢,一边说道,
“皇姐极少沾酒,昨晚喝了那么多,醉成那样也能理解。罢了,母后代儿臣和皇姐道个别吧,这便启程了。”
随后,一切整顿好后,一众车队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出了城门,冷寒不自觉地往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便迅速赶到了队伍的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