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默

“谁？！”

要强的水翼寒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虚弱的一面，扶着墙站起来，不友好地吼道。

“啊……！对，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王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血色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人类的女孩……？”水翼寒放松了不少，一滴冷汗从脸颊上流淌下来，“你来干什么？”尤其是你，绝对不能看见我狼狈的样子……我可是要守护你的人。

王默眨了眨眼，把门关上，小心地说道：“我觉得你不太对劲，来看看。”

没想到你还发现了我的虚弱，但是抱歉，我不能让你看见我虚弱狼狈的模样。我可是要守护你的人。

“我没事，你回你的房间吧。”水翼寒假装淡定地说道，“受了那么多苦，还是好好休息吧。”

不曾想王默竟然一个跨步跨了上来，拉起他的手：“水王子……我，我担心你……你现在很痛苦很虚弱，对不对？”

“……”

——水翼寒：“我没事。你回你的房间吧。”

说着，他就转过身。但是他的背影在王默眼里却是那样的飘渺。毕竟她只是渺小的人类，完全不可能及得上高贵纯净的水之身。

她知道这样做有些多管闲事，但是她实在没法坐着不管。

——王默：“不，我感受得到，你现在很虚弱很痛苦。只是不想让我看见，对不对？”

她拉住他的手，和他紧紧地靠在一起。

水翼寒一惊，心里冒出了不少喜悦。

王默把他拉到床边让他坐下来：“水王子，对不起，我亏欠你太多了。”

“你不需要道歉，”水翼寒道，“该道歉的是我。”

什么？！

王默惊呆了，转而却是无尽的悔意：他曾经把千年之力的仙丹给了她，他曾经投靠女王却对她们手下留情，他曾经带她去灵犀阁借用灵犀之力，甚至面对火领主烈火焚身的威胁还把水印记给了她……现在他却要向自己道歉！这是什么情况？！这怎么可以？！

“水王子，不是这样！是我亏欠你太多了！我以后一定会还债的！”王默有些心急地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着急。

“是这样。”

“不是！”

“是这样。”

“不是！”

——水翼寒：“在我邀请你留在仙境的时候，你坚定地要我送你回到水面。我当时不理解，现在懂了。”

——水翼寒：“我没办法保护你的一切，亲人，朋友，家园……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也没有预料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你是人类，由人类扶养长大的人类，你没办法完全站到我们仙子这一边，我看得出，你很怨恨那些破坏自然环境的人——同时，我也意识到了，战争的结果不管是人类赢还是仙境赢，你都会伤心很久，这样痛苦不是你应该承担的。”

“……”

“……”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水王子，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我现在只想让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只担心你。”

王默背着手，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不敢直视水翼寒的眼睛。

哪想水翼寒竟直接捏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人类的女孩，吾心悦于汝。”

王默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脸上升起了两朵挥之不去的红晕，脸颊变得很烫很烫。

此时水翼寒想着，以前自己叫她“人类的女孩”是为了提醒自己自己是精灵，而她是人类，他们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但是现在他越发地不甘心起来。他想换一个对她的称呼。

“……以后，我想叫你——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