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章

现场被炸得一片狼藉，所幸并无人员伤亡。但由于这场爆炸的声响堪比“窜天猴”，余波把公路上老化的隔音板给掀翻了。把在长龙大队中泄愤按鸣声器的各位司机及车上的乘客着实吓了一跳，果然消停下来了。不是各种喇叭声，而是在心里默默问候当场去世的司机及身份不明的褚景墨。

“Dr.Taylor,心跳偏低；血压偏低；后脑勺受击；左小腿骨折。”一位急救护士对一位急救大夫报告情况。

Dr.Taylor上前准备查看具体受伤情况。突然，抢救病床上的褚景墨右腿猛地抽搐，两秒后……

“啊啊啊！”那位护士拉着Dr.Taylor的衣袖，右手指在抢病床上的人，整个人哆嗦说:“主…任！他，他他不是应该昏迷吗！？”护士小姐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慌。

Dr.Taylor牵过护士的手，在她手背上象征性。安慰的拍了几下，随后放开。朝褚景墨的方向看去，护士随着主任的视线看着他，下意识抿下嘴唇。

主任低头，左手搭在右肩上，右手快速的在眉心、双肩处点一下，呢喃“上帝，保佑这位迷失于航行的青年，让他重拾方向回家吧。阿门……”态度诚恳，值得一试。

每天被点名的上帝:“嗯……”

装“透明”司机:“…又来了。”

理应陷入昏迷的褚景墨:“…………”

追随主任脚步的护士:“望上帝保佑，我是您最真诚的信徒……”

将镜头推移到爆炸后的车祸现场。

拉起警戒线，疏导交通，重新规划飞机航班，这一片区的机场负责人也不知道中了什么奖，碰到这种情况。只好亲自坐镇，“指点江山。”听身边的助理讲，有一位总队的大人物也在现场。就立马放下身段去会面。

“哎！白sir！白昀警官！你可让我一顿好找啊。”说完，片区负责人向白昀伸手。

“嗯？”白昀正和梵文讨论，硬生被打断话题。眉头微皱，听完这席话，又舒展眉心。握手言和“哦！是我，有问题？”

其片区负责人认识到此人语言冷漠，切换方式，简单握手后就放下手臂。神色没有在官场上妩媚讨好。而是“本人是来找你谈项目”的表情，有道：“这不只是一件交通事故这么简单吧？把你也放出来，有人开始作妖咯。”

白昀的冰山表情万年不变，即没有否认也没承认。身旁的梵文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负责人瞟了一眼梵文，更加确定心中所想。额头上出现密集的冷汗。

“已经出台规矩了，又人想当出头鸟？还是纯属……”负责人质问，语气坚定。却被向前一步的梵文打断，抢先言：“不清楚，但有可能。我们不是总司派来处理这场事故的刑事，恰好旅游。”在“恰好”二字加重音。

听完，片区负责人嘴角微微上扬，有眉间纹所呈现的沟痕。这些表情当然没逃过资深缉毒警察的眼睛。两人很有默契的闭口不问。

沉寂一会儿，片区负责人又开口吧啦吧啦道：“是事谁负责？又是谁来承担责任？”随后看向白昀。

白昀微微扬起下巴，迷人的桃花眼带着几分不屑，“理论，只要有人参与过，交换情报‘5.13’事件，我们都要承担责任，谁也逃不掉包括你——孙皓。”此语气中带着厌世，仿佛不关己。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当，吓着人家，主动伸手拍了孙皓的击右肩，叹了口气，又继续：“自求多福吧。”少了分厌世，多了分人间香火气。用看待囚犯的眼神。令孙皓以为白昀是提点一二才把手搭在他肩上。果然，认识白昀这么多年，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呜鸣——呜呜鸣——”

不远处响起警鸣声，总司派小组在经过的堵车长龙后，终于到达了事故现场。白sir和梵文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马路边。看人手，也是派了二十多人来处理。好家伙，总司一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派了一支小分队来处理。怕是以后调查中，会有更多的人牵扯其中。

白昀暗自在心里琢磨。

“白…白sir！梵sir！”一众从警车下来的辅警和刑警看到这俩人，心里发怵，不自主挺直腰板，音调爬升两度。向他们举一个标准的军礼。原本听局里说发生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路上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现在连大气都不敢说，倒吸一口凉气。

白昀和梵文向他们点头，算是打招呼。但这群“后生崽”不明白，为什么这俩人会提前到达事发地点。不敢和身边的同事讨论，毕竟纪律就摆在这里，还有四大凶人“罗刹”在车上目送着。

三辆警车，一部私家车。私家车的驾驶位下来一位男士，穿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警服，裹一件灰色的长披风。一阵风带起风衣的末梢，小腿肌肉发达，从黑色长裤可看出，笔直而修长的双腿。双手是标准的钢琴手，皮肤下泛青的血管隐约可见。

手腕活动一下，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四大凶人之一的刑事侦查一队队长——黎羿。

三人视线刚好对上，黎羿先是看着梵文，后者像被震慑，脚然后忍不住往后退半步，又堪堪止住。再看“大冰山”白昀，到不会被黎羿的气势所吓。微眯着桃花眼则站在车门旁的罗刹，两人隔着些距离。如果此时眼神能当x射线，已经在目光中滋起火花。

看人并没不清楚对方的动机，但都明白当下的局面。遇上没有打招呼，过了好一会儿，“罗刹”黎羿先开口问:“怎么？狮城的航班没有赶上？”

白昀没有回答，沉默一会儿才开口:“你觉得我会走吗？”

“嗯…确实。”低头只能看到前额。皎月的照迎面打照找他身上，能看见微上扬的嘴角。

梵文偷偷打量自家老大，他还是一副冰山模样，暗自摇头。才幽幽道，“活下来的车主我没看错，是他。对，就是已经‘死亡’的副队长……”停顿一下，才说出三人心知肚明的那个名字。“褚景墨——他回来了。”

另外两人的脊柱挺得更直，这话说的有理，褚景墨没死，他还活着出车祸差点又死了。又是为什么偏偏在今天？让白昀和梵文亲眼看到。

“这又是为什么啊……”白昀默道。心像是被什么扎到，隐约有些疼痛。多久没这样过了，老天又是造什么孽。

黎羿单手扶额，另一只手抬起，无声叹口气。“小梵，你来简述。”点名的小梵应声看了眼黎警官。吐出一口气，胸前打了个OK的手势。

不急不缓道:“十八点十五分，在通往机场的主干线单向车道发生一起轿车追尾事件，介于严打活动内，流通车辆多引发交通堵塞。我故通报每一位在港市民。”人家嘴皮快速翻“两辆轿车，三位当事人，其中两人当场死亡，剩下一人已送去抢救生死不明。”略性停顿，看向背月色的白老大。

白昀循着视线攀上目光，说:“继续。”

梵文得到指令，加快语速:“由于油箱泄漏引起爆炸，也就是很难采集到另外两名当事人样本，现场在爆炸前也没有勘查到什么。已知身份一人，剩下两人需送去尸检，完毕。”

场面又陷入刚才的胶着状态。

“有什么想法，大警官？”黎羿抬头看向白昀，率先问。

后者整个人靠在路灯上，暖和的光线像不要钱似的撒在他身上，将整个人的背影拉长。思索开口:“嗯，几点，不多。”

黎羿听到这答复并不惊讶，挑眉冷哼一声，“呵，果然。”又道:“第一，局里出内鬼，人还没有弄死就要被别人抢先一步；第二，选择在今天那位毒枭知道了，你手底下治安不太平啊。”

某个人“啧”了一声，反唇讥讽:“浑水摸鱼谁不会，要是清水鱼儿早就被吓跑了，我还用等到这一天？”

黎明因为立刻接茬，给了个“你随意”的眼神，就迈开腿去交涉案件去。

“老大……”梵文用忧心的看着白昀，嘴唇上下闭合想开口问。

白昀示意让她不必多说，归是在机场附近，人多眼杂。挺起身板挥手招来道，“看来是不能去狮城了，下次吧。就当最近几天放假好了。趁现在还早，去玩玩。”脸上终于有温度，语气不似之前冰冷。

梵文没有反驳老大提出的混账想法，起背包走到牙路子上，挥手拦下一辆的士。很快就有举空车的的士驶向这儿，梵文刚想转方向去做坐副驾驶位，就被身后的人，按住双肩，梵文一惊，只能扭头看着老大的侧脸。由身高差的原因，眼瞟到他紧致的下颚线。

白sir左手推梵文，匀出手开后门，“哎！哎啊，老大你干什么！”梵文没办法，只能被强制推进后排座。用怨妇般的眼神去看白sir。

后者选择性无视。车门还未合上，大概有六十度开口角。白警官右手撑着车顶，左手搭在车门边上，弯下腰，笑眯眯说:“没什么你坐后排，我坐前。今天就去‘盗梦间’玩。”给后排女士毫无破绽的笑容。

立即关上车门坐前排，对司机吹的声口哨，嬉笑口吻道:“师傅！去兰桂坊玩。”

师傅转头看小伙子一眼，无声叹气，语重心长劝:“靓仔，你觉得你还年轻还有资本。你到了我这年纪你就后悔喽。”脚下踩着离合器挂挡驶向香港岛。

白昀听完，低头嗤笑一声随后开口:“师傅，我才二十九，还没到‘而立’！”语气带有几分俏皮，停顿一下把笑容收回，整个人的气质又变回爱答不理，慢悠悠地说。

“从来不会后悔，我的每一次选择。以前亦是如此，当下也是。”左手指着下巴看向窗外飞速往后退的建筑，不变的是海，，是岛屿，还有擦肩而过的车辆。

师傅瞟了一眼，没多看几眼专心开车。没有接下话茬。可能是做这一行挺久的，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没有多加思考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或许是遇见过比他还狂的后生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国际机场离香港岛并不远，由于各种因素干扰，平常只需四十五分钟分钟的车程要多花上一刻钟才能到达原定地点。

五月份，正是旅人于本地居民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互相捆绑。船有多大，水就有多深。此时一滴墨滴下，越搅越黑，但并不妨碍它的发展。

白昀和梵文没有直接在兰桂坊，选择在皇后大道下车。梵文蹲着系松垮的鞋带，白昀站着等梵文，又大量周围。吹响流氓口哨，催促梵文。后者低头没眼看自家队长，结结实实翻了个白眼，直起腰，双手拍裤管弹灰尘。

他俩并排前行，周围有小贩的贩卖声和游客的讨价声。几处没有路灯照到的小巷，清晰可见半空中挥舞的光点，两两三三围成一圈抽烟讲人间俗话。隐约有小姐的招揽发出的媚笑声，楼层上挂着霓虹的彩灯，从深巷散出暧昧的光线。

这就是现状，才是“金融中心”面具下原本的样貌。

大约只走到云咸街与德己立街的交叉口巷子，就是集美食酒吧于一体的兰桂坊。

不太宽的巷子，两旁都是酒吧——中式白酒，居酒屋及美式酒居。直走到转角处，类似骑楼的设计，有一处楼梯并不显眼。墙壁上有粉笔上画着“夢”字，像似与其他艺术字体与世隔绝，孤独不显眼。

在这个时间点，巷里的路人不多，白昀和梵文没有多选犹豫抬脚上二楼。映入的眼帘是一扇推门，白昀先行伸手，“叮铃——”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梵文侧身探入，一只手臂展开，笑着开口:“苒儿姐，我来看你啦！

白昀很绅士侧身把持推门，嘴角扯出弧度。后才开口说:“苒儿姐。”

那位唤“苒儿姐”的人，是这间酒吧的调酒师兼老板。穿着职业服装，站在吧台后擦拭酒杯。

放眼看去整个布局，面积不算大，约是七十平方米，三个卡座更多是站座。两面墙是有安装落地窗。其中一面墙有窗帘遮挡，但从脚下的细缝看，有长阳台非常情调。另一面则是整面的酒柜，还有楚汉分明的吧台。以及在一旁的wc。

光线适中，不像是人们常有印象里的乌烟瘴气，地板是木纹，点上说像美式夹杂情调日式的细腻。

苒儿姐“嗯”一声，算是回应。放下手中的鸡尾酒杯，抬头笑看两人。她扎着丸子头，耳廓留下一缕乌发。下意识头发缓到后边，问:“要喝点什么？”

梵文边笑边走到吧台，拉开高脚凳，回答:“心情复杂来杯闪金金的低度数鸡尾酒。”嘟囔嘴，又看向白sir，开口:“老大，你喝什么？”

他拉开椅子，坐下扯领带，说:“威士忌，冰球。”

苒儿姐盯着白昀，掩嘴轻笑“怎么？今天没去成狮城？”从吧台下的小冰柜拿出一颗已凿好的冰球，再顺手选酒杯。

梵文早料到她会问，没插嘴，把话语权交给白昀。

被提问人左手托腮，右手手指分开，有节奏敲打台面。“嗯，有人回来了。”停顿一下，“要加班了，明天又会鸡飞狗跳。”看向杯中的冰球，失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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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其实这一章我写好草稿了，但没有码字，真心是没心情写，可能明天更……

如果不鸽的话……

第一章写的匆忙，会重写，分镜什么的个人感觉不满意，最近几天累，多谢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