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这个话题让娴虞有些想发笑，口里道：“娘亲多虑了，莫说这水神长女现在还没有，即便是有了，那也是殿下的事，她是她，我是我，我只管好自己的本分，孰轻孰重，殿下心中自有分晓。”

簌离道：“你当真无怨吗？”

想到前世的自己，娴虞自嘲笑笑：“计较的越多，有时便越痛苦。”簌离一直盯着娴虞的表情，她眼波流转，又缓缓道：“这第二件事，便是我龙鱼族之事。”

娴虞收起笑，严肃地看着她，就听她缓缓道：“想必你已知道，数百年前，行刺火神的，正是我派出的人，你可知，这其中的缘由？”

娴虞静静听簌离诉说着当年的事情，她如何被天帝蒙骗，有了润玉，又如何被天后夺走亲儿，父兄惨死，族人被灭。

她只觉得心惊肉跳。

簌离饮了口茶，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件事，便是鲤儿也还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躲藏在这洞庭湖底，召集旧部，便是要矢志复仇，除了那对狼狈为奸的夫妻。”

她眸中露出滔天恨意，几乎要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娴虞咽了口唾沫，深呼吸道：“你这是谋逆。”

簌离抬眸，看着娴虞苍白的面色，轻轻一笑：“你怕了？我会找个时机，与鲤儿商议此事，今后我们便都是谋逆之人，做谋逆之人的枕边人，你可害怕？”

娴虞见她盯着自己，忽的笑出声来：“怕，可是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这些有意义吗？不论殿下做什么，我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

簌离深深地看着她，娴虞甚至觉得她可能随时会杀自己灭口。

她在赌。

果然，在一阵窒息的沉默后，簌离忽然笑了。

“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狂跳的心，稳稳落地。

娴虞松开了满是汗珠的手心。

她看着簌离嘴角露出的微笑， 知道自己这一关过去了。

若是刚才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她毫不怀疑，她可能再也出不去云梦泽的大门了。

簌离忽的正色道：“其实，我适才说的那些话，只是试探你的心性。”

娴虞心中有些不悦，但面上未显露出来，只轻轻笑着，便听簌离道：“其实，我从没想过告诉鲤儿，当年的真相。”

娴虞有些意外，脱口问道：“为何？”

簌离苦笑一声：“鲤儿如今处境艰难，我不想他活在仇恨之中，和我一道走那不归之路，我之前数次不敢相认，就是怕连累他。”

娴虞摇摇头，眼里带了几分可怜：“但是您没有想过，殿下有权知道这一切，若是他问起您，您又该怎么回答他？况且，若是您有事，难道殿下就能脱得了干系吗？”

簌离脸色变了变，唇微微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娴虞见她没有反驳，再接再厉道：“殿下如今与您相认，便是天意，如果将来殿下知道您连这件事都瞒着他，我怕他会……”

剩下的话，不必再说，簌离咀嚼中这其中的意味，沉吟半晌，才抬眸看着娴虞：“你倒是有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