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

前世今生的记忆中，旭凤其实是很少主动来璇玑宫的，更遑论这深夜之间，更是从未有过之事。

润玉的动作停了许久，方无奈地长叹口气，然后起身，为二人掩好衣衫。

整理好衣物之前，他还有些不甘地在娴虞脖颈处吻了吻。

娴虞在房内平复了一下心情，耳听外面的嘈杂之声，好奇之下，带着静言下了水云台。

旭凤似是有些醉了，堂堂七尺男儿，扯着润玉的手臂，喃喃道：“兄长你说，她为何要这样对我？”

润玉望向娴虞，娴虞会意，让静言去做了醒酒汤。

旭凤满脸写着痛苦，一双眼变得赤红，带了几分恨意道：“我待她那么好，她也对我百依百顺，为何她要突然投向父帝的怀抱？”

润玉一听这话，便都明白了，有些震惊的看向娴虞，后者心虚地垂下眸，当做没看到。

她悄悄瞥了拿着汗巾在旁侍立的秋浓一眼，暗道：她倒是个勤快尽职之人。

闹了一会儿，旭凤开始慢慢阖上眼，口里含混不清地说着醉话。

润玉先是打发秋浓去通知燎原君，再和邝露手忙脚乱地将旭凤扶入偏殿休息。

将旭凤沉重的身体扔到榻上，润玉才松了口气，看着醉梦中的旭凤声声唤着“锦觅、锦觅……”

命邝露看着，他走出偏殿，娴虞还撑着脸坐在石桌旁。

“二殿下睡着了？”娴虞试探的开口，润玉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忽的，娴虞嗅了嗅鼻子：“什么气味？”

润玉低头，方才发现自己洁白如雪的衣袖上，适才被旭凤沾染上了一片酒渍。

“我去换身衣裳。”他淡淡留下这句，便走向了自己的寝殿。

娴虞一人站在院中，夜风带着几许哀怨在她身边打转，她犹豫了半晌，然后提步走向了寝殿。

润玉正站在帘后，解开衣带，看到她进来，瞥了一眼，便又继续脱下外裳。

娴虞一声不吭，去那边柜子里，拿了件干净的衣衫，然后走到润玉的身后，为他披上外衣。

这是她第一次拿出妻子对待丈夫的态度来对待他，他心中五味陈杂，在她为他整理衣襟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四目相对，在一阵无言的沉默后，两人同时开了口。

“你有什么想问的？”

“你有什么想说的？”

两个声音同时戛然而止，变作了面面相觑。

一声悠长的叹息，润玉看着娴虞的面庞，伸手将她的乱发别在耳后。

娴虞低下头去，缓缓道：“你认为，是我怂恿锦觅接近天帝，才成了这样的结果是吗？”

润玉回想着旭凤痛苦的模样，有些无奈道：“我没有怪你，只是你我都没料到，那个锦觅，竟无知至此，说来，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娴虞抿着唇，锦觅的确是个意外，可是他不知道，她正在做一件差不多的事情，那时他会怎么看待她呢？

她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起，她居然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润玉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旁人的事，与我们无关，我只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是一句最最简单的话，可却是最最难做到的话。

每一对夫妻之间，都有无数秘密，不会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