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
—【假如金光瑶没有滚下金鳞台】
"不……不要……不要啊!”
躺在床上的金光瑶猛然惊醒，面色苍白且无力，不知怎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
"仙督，您怎么了？"门外的守卫听到了房内的动静，踌躇片刻拍了拍紧闭的房门。
"……无事，你们下去吧。”金光瑶手扶着脑袋，语气有些虚弱。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般虚弱的模样，这样的软弱，让人觉得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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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近日不知怎的，总是梦见自己的娘亲，娘亲还是那般的憔悴；还有秦愫……以及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儿子……
金光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缕缕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下来，正好落到了金光瑶那双细长白净的手上。
金光瑶，你一生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了无数的人，如今终于做到了仙督这个位置上，世人都说你丧心病狂，为了权势不顾一切……
金光瑶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他抬眼看向窗外的一角，一轮圆月已经升起，皎洁温柔的月光洒在金光瑶的身上，让他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金光瑶，你太失败了……
当年母亲去世后，你明明一点能力都没有，没什么要逞能呢？
到最后，被人一脚…踹下了金陵台……
讽刺啊，真是太讽刺了……
自己的父亲不断地辱骂着自己，羞辱着自己的尸骨未寒的母亲，若是自己当初没有那般冲动……又或者当时自己的内心还残存着那一丝丝的亲情，兰陵金氏……又怎么变成现在这般落魄不堪，只剩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在苦苦支撑。
如果当年金光善接纳了自己，在金家给了自己一席之地，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也就不会像如今这样杀人无数，手上沾满了鲜血。
也惹得那人厌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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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娼妓之子…怎配我金氏之名！”金光善站在金陵台上，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自称是自己儿子的孟瑶。
孟瑶低着头，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直到一抹刺痛传来，他抬手一抿，只见丝丝鲜血衬得那手指白净无比。
"金宗主，不知所谓和事？竟如此动怒啊？”就在孟瑶即将要爆发的时候，一道好听的男声从孟瑶的背后响起，声音温润如玉，抚平了孟瑶原本焦躁的心。
是他……
孟瑶没有抬头，因为他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除了那人外，并不会有其他人。
“何人让金宗主如此动怒啊？”蓝曦臣施了一礼，站在孟瑶的身边，他只是淡淡的瞥一眼身旁低着头的素衣公子，随后便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落在了大殿上方的金光善身上。
"只不过是一娼妓之子罢了……不知蓝大公子前来所为何事？"金光善淡淡的开口，说出家仆之子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中有着明显的厌恶之色。
“金宗主，今日乃是金公子的生日宴。我姑苏蓝氏自然要前来祝贺，因是叔父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亲自前来，特派曦臣前来。还往金宗主，不要怪罪。”蓝曦臣微微倾身，施了一礼，眼神里是慢慢的温润之色。
“无碍，蓝大公子只要能够前来就是极好的。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就请蓝大公子随我前往赴宴吧”金光善摆了摆手，站起身，身旁的侍女很有眼力见的帮他整理衣冠。
金光善从始至终就没有正眼瞧过还在下方站着的孟瑶，他自以为兰陵金氏血脉纯正，岂能因为一娼妓之子就乱了祖训了呢？
若是他再三纠缠，就让下人把他轰出金陵台。
我兰陵金氏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进的！更何况就是一娼妓之子，真是败坏我兰陵金氏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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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嘴角上扬，向着金光善施了一礼，看向了孟瑶，开口问道:"不知公子叫何名字？”
"孟瑶。”
轻轻的两个字随如轻烟般散去，却让原本心里就有些悸动的蓝曦臣瞬间有些不淡定了。
这个名字，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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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善看着底下二人，皱了皱眉，他大心眼儿里认为金光瑶的身份就是自己的污点，但他也不想将此事闹大，毕竟这件事情闹出去自己的脸上也不光彩。
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就不要怪自己狠心了……
"孟瑶，你先去后院休息，有事明天再议。蓝大公子，今日是子轩的生日宴，咱们先回宴席吧，不必管他了。”金光善敛去脸上的厌恶之色，在看向蓝曦臣的时候，一抹精光在眼睛中一闪而过，脸上露出了一抹伪善的笑容。
蓝曦臣点点头，看了一眼身旁仍然站在原处，不肯跟侍卫走的孟瑶，开口温润的说道:"不如让孟公子也一起吧，曦臣初入金陵台，也是有个伴？"
“……”孟瑶的身体一僵，他低着头始终没有看面前的蓝曦臣一眼，因为他怕自己在看到他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时，会忍不住……
"这……既然蓝大公子开口了，那便一起吧。孟瑶，你可要好好的陪着蓝大公子，一步也不许离开。"金光善没想到蓝曦臣会突然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他沉思一会儿，算是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孟瑶，他冷哼一声，语气中暗含着满满的威胁。
随后便挥了挥衣袖，先一步向大殿外走去。而一旁的侍女也是恭敬的站在蓝曦臣和孟瑶身边，默默的低着头。
"多谢……”金光瑶没有抬头，他低着头闷声说道。他的心里满是复杂，虽说自己不知怎么的竟然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自己前来金陵台讨说法的那一天……
如果自己记得没错，刚才如果不是蓝曦臣的出现，自己恐怕早已被那侍卫丢下了金陵台，不留一丝情面。
哪怕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
"孟公字不必如此，你我相见便是有缘。曦臣内心对孟公子也很是熟悉，不知我们是否见过？”蓝曦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虽然还没有看到孟瑶的相貌，可是他那身形和声音，就像早已刻在自己骨子里般，那样的让自己觉得熟悉……
"未曾见过。”金光瑶心中咯噔一下，他低头垂得更低了，生怕蓝曦臣会发现什么，忙转移话题道:"蓝大公如若不嫌弃在下的身份，蓝大公子可叫在下……阿瑶。"
『蓝曦臣，你还愿意像以前那样叫我吗？』
蓝曦臣没有再多想，只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忽略内心的那抹微微悸动，温柔的开口道:“曦臣自然不会在意，那曦臣变唤你为阿瑶。”
“那阿瑶以后，唤我曦臣就好。我们走吧。”蓝曦臣说完，抬脚向殿外走去。
愣在原地的孟瑶从刚才的那一声“阿瑶”中缓过神来，他的眼眶瞬间变的湿润。内心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他微微抬手想要去拉眼前人的衣袖。
金光瑶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鼓足了勇气，上前拉住了蓝曦臣的衣袖，声音糯糯的带着一丝沙哑:"……曦臣，等今日宴席结束，我可以跟你回云深不知处吗？"
『蓝曦臣，我不想再像前世那样了……你，愿意吗？』不知怎么的，孟瑶的身体变得微微颤抖，他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眸子让蓝曦臣的内心软了几分。
蓝曦臣看着面前眼神哀求自己的阿瑶，心里不知怎的，行动快过于自己的理智，他抬手摸了摸阿瑶的头发，温润的开口应道:"那便一起吧。”
金光瑶惊喜的瞪大了眼，一滴滴泪再也收不住落了下来，但他的嘴角却是上翘，眼睛也是弯成了月牙。
“你说的，可是真的……”孟瑶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蓝曦臣的衣袖，眼神中还是有着丝丝的踌躇与迟疑。
“曦臣所说，句句属实。”蓝曦臣的心中是微微酥麻感，他在殿外前就听下人说了有一位金宗主的私生子找上了门来，是如何如何的不择手段想要进入金氏。
到如今看来，这有些话也是半真半假的……
金光瑶拉着蓝曦臣宽大的衣袖，久久都没有松手，只是笑着看着他。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他感受着面前的蓝曦臣温柔的帮自己擦拭着脸颊上的泪，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让自己不仅为他沉沦。
“阿瑶，你要做什么？！”
金光瑶惊愕的看着面前身上沾满鲜血的蓝曦臣，他的手中正握着朔月，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解和决绝。
“蓝曦臣……你终究是要杀了我吗？”
孟瑶的视线开始变得朦胧，他看到蓝曦臣的身体变得透明，面前的房屋，花草都开始逐渐飘渺，金光瑶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抓住面前的男子，却怎么抓也抓不住，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自己被蓝曦臣亲手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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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督，蓝宗主来了。”门外传来的声音，将金光瑶从幻境中拉了回来，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不就是自己的房间嘛，果然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金光瑶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起身下床向门外走去，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这时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抹虚幻的蓝色身影，这是他在这一生中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曦臣，你当真会杀我？』
“阿瑶，你怎么了？”
『注：孟瑶就是金光瑶』
〈敛光瑶琴金光散
泽芜洞箫蓝曦痕〉
——敛芳尊孟瑶篇
初稿：悦悦
精修：小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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