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冬天的拥吻
在王源没日没夜的工作下，无头女.尸的案子进展很快，已经初步锁定几名嫌疑人，但是还是要一步一步来，总不能一下子乱了阵脚兼得，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卫煜在局子里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多，下班的时候忽然想起王源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挺无聊的，于是就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打算去病房看望看望王源。
可当他吹着凛冽的寒风赶往医院时，却只看到空空如也的病床。卫煜脚步顿在那儿。
王源人呢？
只是愣了一两秒，卫煜便提着手上的东西，往护士站飞奔。卫煜跑到护士站的时候气喘吁吁，说话也带着极大的喘息，“护......护士，133病房的病......人呢？”
“先生，请您稍等......叫王源是吗？”
“对，前天才来的。”
“哦，是这样的先生，今天早上他已经出院了。”
“出院？今天早上？”
“对。”
卫煜转了转眼珠子，脑子似乎在想着什么，“哦，好，那谢谢了。”
从裤兜里抽出手机，卫煜的给王源打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响了很久，就在卫煜以为将会没有人接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一顿，响起了王源的声音，“喂？”
“王源，我听护士说你出院了？”
“身体好了就出来了。”
“不是，谁跟你说你身体好了的？”
“我自个儿身体还能不清楚？”
“你要是清楚还能进医院？”
“我没事。”
“你现在在哪儿呢？”
“物证科。”
“你去那儿干嘛？”
“查案。”
“嘿，我说王源，警局那么多弟兄，你干嘛非上赶着？你都病倒下了就不能安生点儿么？你这病调理不好很容易会......”
“我在工作。”
“你现在是病号！只需要休息！”
“我好得很。”
“你出院的事儿，郑警官批准了？”
“没。”
“那你瞎跑什么！”
卫煜没听到王源的回答，反倒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阵踢打声。像是钝器相砸的声音，很刺耳，而且连续不断。三、四声之后，像是不耐烦一般，声音忽然变得更加尖锐，频率也更快，当然，还伴随着王源微微的喘息声。
卫煜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喂喂，这什么声音？你在干什么？”
那边没好气的“啧”了一声，接着又是一阵紧促的敲打声，“物证科的门怎么老打不开。”
“现在是晚上，人都下班了当然就锁了......”
“砰——砰——砰——”
“诶诶诶，我说王源，你就别敲了，没用的，这门特别牢，没钥匙不可能打开的，你还是打住吧，不然待会儿触动了警报器那可就麻烦了。”
“警报器？”
“你不知道吗？那扇大门按有警报器，如果遭到破坏就会发出特别难听的警报声，由小到大，最大的时候可以把警局里的人都引来！”
“嗯，是挺难听的。”
“！！！！！！”卫煜瞪大了眼睛，手机里，那难听的警报声越来越清晰，“你别告诉我你已经......”
“啧，甭废话了，话说，这声音怎么关啊？”
“那玩意儿关不掉的！得等局子里的人来，哎呀具体我也不清......”
“啧！嘟——嘟——嘟——”
卫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一会儿。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人定格了的时候，卫煜把手机猛地塞进衣兜里，拎着好心好意买的礼物往警局狂奔。
王源你大爷！
......
卫煜到的时候王源已经从物证科离开了，只留下几个修理师傅正在摆弄那扇传说中“坚不可摧”的大门。卫煜看着被王源又踢又砸，没了原样的大门，嘴角抽了抽。他走过去询问了几句便离开了。
沿途打听，卫煜听几个警察说是朝着专案组的会议室走了。
卫煜又朝着专案组的会议室走。走道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大冬天又寒风刺骨。走到一闪窗前，冷风吹打在身上，卫煜哆嗦了一下身子，“嘶——”
如果不是王源折腾出的这些破事，他早就可以下班，然后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睡觉，明天再精神饱满的去城郊蹲点盯梢......
王源，这次可不是几包薯片就能解决的事儿！
卫煜愁眉苦脸的往会议室走，对着会议室的大门嘀嘀咕咕咒骂几声以后，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窗口的帘子微微被吹动着，乍一看还挺阴森。
“王源？”
卫煜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随手打开了会议室里的灯。整个房间顿时一览无余，桌子、椅子，排列的都十分整齐，所有的装潢都井然有序。但很奇怪的是，房间里并没有人。
“我勒个去见鬼了......”卫煜喃喃道。
“哪儿？”
“哇啊啊啊！！”脖子后面传来的声音让卫煜差点跳起来，回头却看到手拿着马克杯，嘴里嚼着木糖醇的王源，这才把差点跳出来的心脏按回去。“王、王源，不带你这么吓人的。”
“你不是说见鬼了吗？”王源说着还往会议室里四处看了看，“我怎么看不到？”
“我你你不你，你不是在会议室里吗？”
“舌头捋直了再说话。”王源抬着手上的马克杯自顾自的走进了会议室，放下手里的马克杯，然后抬头看向卫煜，“我去接水了，刚回来就看见你站门口。”
卫煜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刚刚喊得那一嗓子真是丢人......
王源却并不在意，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找我干嘛？”
“找你干嘛？你说，你这时候不在医院里休息，来这儿干什么？”
王源看着桌上的马克杯，“我说了，工作。”
“放屁！有像你这样一言不合就砸门的么？你知不知道那扇破门能抵多少工资了！”
“郑警官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亲自挑选的门，一定得气死。”
“你怎么知道是郑警官选的？”
“刚刚保安教育我的时候听说的。”王源抬起桌上的马克杯吹了吹，喝了一口，“你还有什么事儿？”
“你回医院治疗。”
“不去。”王源咂咂嘴，“那儿无聊，你知道的，我闲不住。”
“那也不能这样瞎跑！你这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这玩意儿搞不好，能发展成心脏病！”
“无所谓了。”王源又吹了吹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咽下嘴里的水的时间里，王源看了一眼卫煜，“反正现在死不了，待在医院浪费时间才是煎熬，不如多盯会儿案子。”
“王源，你把自个儿身上的使命感放放，安安心心的休息会儿？”
“不能。”
“你！”
卫煜瞬间气急，被王源这话气的想要破口大骂，却不知道骂什么能骂醒眼前的这个人。
他呼出两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他看了看王源的脸色，犹豫再三，“王源，你和王俊凯......”
王源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卫煜拉开王源身旁的椅子，坐在他边上。王源在他坐下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身子靠在椅子上，一副小憩的模样。
卫煜看了看王源的脸色，踌躇好久，“王源，你和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报纸上......”
王源好久都没说话，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王源？”
“我有点儿想他。”王源忽然开口，声音很低沉，就像一头正在舔舐伤口的野兽，气短无力。
“嗯？”卫煜不解的看向王源。
王源又笑了笑，大拇指和食指抬到卫煜面前，挤在一起留出一小点缝隙，“当然，只是一点点。”
“你们没在一起？”
王源无奈的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着，“他爸妈知道了我们的事儿，好像扣住了他。”
“啊？”卫煜的眉头果然皱了起来，“那，那份报纸......”
“估计就是逼我离开他的手段之一吧。”王源再次无奈的笑了笑，“说不定这还只是第一关。”
“怎么这样......”
“早就该这样的。”王源谈起这事儿，倒是很释然，“我想跟他走得长远，早晚得过这一关，这是一道很险的关隘，很难用文，也不可能用武。”
“那你们就......没有联系了吗？”
王源摇了摇头。
卫煜看了王源半晌，他好像突然明白王源为什么不想待在医院里了。
可能是怕王俊凯回来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他会担心？可能是病房太安静，那里的孤寂会让他想起王俊凯，为他担心，为两个人的以后着急，可是他远在千里之外啊——只能干着急，却无能为力。
卫煜看着王源，犯难的抓了抓脑袋瓜子，“那这事儿确实不好办。”
王源很显然不喜欢别人为了自己的事儿而纠结，忧心，立马便打住，没再继续，他看了看表，“好了，回家吧，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王源不说，卫煜自然也不好再打探，揭人家的伤疤，“你要不回医院也行，但是不能再待在警局了，必须回家休息。”
王源一脸的不情愿。
“那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王源看着卫煜。
明天早上卫煜还得去城郊盯梢，可能鸡没叫就得出发，和那边的几名警察会合，然后交换班，继续盯着嫌疑人，关注嫌疑人的一举一动。
王源正是想到这一点，起身，“行，我回家，你也早点回吧。”
“我送你吧，你这身子我不放心。”
“我好歹也是个警察。”王源拍拍卫煜的肩膀，抬着桌上的马克杯离开了。
港城的冬天真的很冷，特别是大晚上的时候，零下十几度的低温让所有人都缩紧了脖子。
道路上的风扫着地上的雪，卷起一片。王源把手插在羽绒服里，走在街上，打算到五十米外的公交车站坐车。
整条街的灯都很亮，王源一个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可能是这萧条的景象让王源触景生情。
那份报纸到底是不是真的......报纸上的东西不可能会是王俊凯的意思......这么突然，王俊凯那个冲脾气估计又得折腾了......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王源好后悔这次没跟他一起回去，这样至少两个人可以一起面对这些东西，不至于让他一个人承受，自己却只能干着急。
王源相信王俊凯会一直一直爱自己，但是他却不怎么确定他的爸妈能接受自己。王俊凯的父母在他童年的时候可能介入不深，但是近几年，王俊凯却十分体谅二老，不再像以前青春期泛滥那会儿，开口闭口就是恨。比起以前，现在确实有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了。
如果他的父母不同意，王源和王俊凯想要过这一关，不掉一层皮是不可能的了。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公交车站。王源抬手看了看时间，刚好可以坐到半点一辆的公交车。
搓了搓手，王源站在站台上四处看着。一辆稍长的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开了过来，似乎能被风给吹倒了似的。王源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确定是自己要坐的那班车。王源翻了翻裤兜，从裤兜里掏出零钱来，然后朝着公交车站的前端走去。
站台的另一边有两个刚刚下班的人，好像是一对夫妻。男人轻轻搂着自己的妻子，娇弱的妻子被裹得圆圆的，却还是很小的缩在男人的怀里，两个人在寒风中互相搀扶着跑过去。
到车前，男人上了车，女人却只是站在车下。
“你快回去吧！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原来妻子要加班，男人没办法只能提前回家。
王源放缓了脚步。
妻子站在车窗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就那样定定的站在那儿，注视着他。
王源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王俊凯到自己家吃饭，自己也是这样送他来坐公交车，那天夜色迷蒙，月光皎洁，风也不似今天这般冷。
......
“凯子.....你别郁闷啊，这名儿多好~多有诗意！”
“哥们儿你有意思么？这不就是个名儿吗？
“谁让你说我名字难听的，这会儿逮找了我还不笑死你！”
“诶诶诶我说你够了啊，凯子就凯子，我觉得挺好听的。”
......
“诶，反正我俩名字都不好听！要不咱俩在一起吧？”
......
王源想着想着笑了起来。
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傻啊，总爱惦记他的一句玩笑话，可没办法，这就是爱啊。
车子好像要发动了，王源这才回过神，“等等，师傅！”王源收拾好心情，朝着公交车小跑。
手忽然被拽住，王源被迫停住了脚步，王源疑惑地回过头，一个吻迎面而上。来者用嘴轻轻碾压着王源的嘴，一次又一次，情意绵绵，柔情似水，温暖了冬天，点亮了黑夜。
眼前的人逆着光，王源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出是一个比自己要高出三四厘米的男人。但是嘴里的味道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的眷恋和想念，那种熟悉感还是让王源认出了他。
王源霎时酸了酸眼睛。像是濒临死亡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王源伸手紧紧地抱住眼前的他，身体也不自觉的朝着他贴近。
想念、思恋、担忧、爱意.....还有很多未命名的情绪，它们交织在一起，全都浸入这绵长的吻中。深深地爱恋让他毫无防备的就被他撬开唇齿，两个人在接触到对方的舌尖时，瞬间沉溺于彼此的气息。
他们微微飘雪的冬天拥吻，就在那并不明亮的公交车站上。
“小凯......”
“源源......”
两颗心脏隔着厚实的衣服有力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一次一次，都是说不尽的终于见到你、我好想你、也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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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祝福我脱离单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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