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46）

雨越下越大，太监和宫女焦急的在旁边看着，没一个人敢上前，只能陪着五公主在雨中淋着。

他永远都是这句‘对不起’…

可她想要的只是解释。

凌不疑艰难地从长凳上翻滚上来，他的腿在抖，根本站不起来，几乎是手撑着地，爬了下来，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仿佛只要看一眼，他所做的这一切就都白费了…

乔兮兮“凌不疑，你是不是只会说一句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对得起这十年吗？”

她声音清冷，眼神绝望而空洞。

乔兮兮拔下发髻上的簪子。

这枚簪子是她一直佩戴的，不如送程少商的翡翠簪子贵重，却是凌不疑当年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后来每年生辰的礼物都没再缺席，却远远不及这枚红兔玉簪。

乔兮兮“你在大殿上说要娶何昭君的时候…就像当年在大殿向父皇退婚一般…”

乔兮兮“仿佛是谁亏欠了你…”

乔兮兮“凌不疑，你是少年将军又如何…你骁勇善战又如何…为什么…”

乔兮兮“为什么欺负我啊！”

话落，她攥紧玉簪，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胸口，凌不疑咬牙闷哼一声，溅出的血划落过长空，宛若一抹鲜红格外刺眼。

凌不疑缓缓抬起头，目光涣散，他看得出她眸中的恨，知道他寒了她的心，浑身快使不上劲来了，他勉强抬起一只手，大手覆盖住她紧攥玉簪的手，狠狠一推，整个玉簪除了红兔簪头外，细长的簪子没入身躯……

文帝“还愣着干什么！”

文帝“快将他们分开！！”

文帝和袁慎跑进雨中，曹长侍等一群太监跟着跑了过去。

此时凌不疑失去了意识…

他就这么跪着，跪在她的面前，温热的血一点点从她的手腕处滑落…

乔兮兮“啊啊啊啊啊！！！”

刺耳又悲鸣的声音响彻云霄。

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那血水看的过往宫人心中一颤，梁丘飞和梁邱起过来接少主公的时候，看到那一幕都愣住了…

就像他曾经说的，少主公这是在拿命玩…几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那天过后，乔兮兮高烧不退，整整小半个月都处于意识朦胧的状态。

程少商奉旨入宫，一直守在床榻边，她听说了凌将军和五公主的事，突然觉得不是每个人都活的像表面潇洒，哪怕是她看起来最自由的五公主，爱上了一个人，搭出去半条命…

她将毛巾重新打湿，再敷在额头上，一夜来来回回的换了十几次。

期间，乔兮兮在梦中呓语时，唤的是“子晟…”

越妃端来熬好的药汤，小五病了后，熬药这种事她亲力亲为，越妃最怕苦汤子，平时闻到都犯恶心。

可跟女儿能好起来相比，哪怕让她一壶喝下去也没什么。

程少商“越妃娘娘，五公主喊的‘子晟’是谁啊？”

她垂下眼帘，无奈一笑:

越妃“是那臭小子…”

越妃“多少年了，本宫都差点忘了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