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尹寒篇（十）

记忆在一点点的恢复过来，二月红全都记起来了，他的丫头，在老山里的丫头，明知道自己在骗她还帮了自己的丫头，明知道承诺兑现不了却还是佯装期待的丫头，只唤他一人为二月红的丫头，尹寒……

二月红眼眶湿润:“丫头…”

眼前的宅院景色慢慢溃散，阿妍站在他身旁，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丫头，她浅浅一笑，没有过来与二月红告别。

二月红真心爱过丫头，也对尹寒动过心，如果说一个人的深情是给予了此生挚爱，那么他的深情则来源于另一个女孩。

丫头扬唇，呢喃道:“其实在二爷第一次唤我丫头时，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另一个女孩…”

丫头“原来，她叫尹寒。”

路妍“丫头，你不妒吗？”

丫头轻笑:“为什么要妒？”

丫头“她承载了二爷的过去，我承载了二爷的如今，而未来我只想二爷能好好的。”

丫头“我们都是过去，不是未来。”

听到此话，阿妍也笑了。

路妍“其实，你也挺幸运。”

路妍温柔道:“有这么深情的人喜欢，也算不枉此生了。”

对面的她点了点头，笑的明媚。

老山地底的陨铜散发出异样的光芒，深深灼热了瞳眸，待光芒消退，他们回到了老山内，准确来说，是陨铜世界内的第二层梦境。

二月红“…你也算幻影吗？”

路妍耸耸肩:“反正我不是存在的人，怎么算都可以。”

路妍“二月红，你想见她吗？”

二月红沉默:“……”

————

老山外，无名碑冢前，二月红神色茫然，疑惑的眼神看向阿妍。

二月红“这是什么？”

路妍蹲下身来:“…守山人无名亦无姓，当初巳月草被尹寒送出后，她没来得及恢复机关，随着地底一起被埋没了…”

路妍“所以，这是空碑…”

原来是空碑吗？

二月红弯下腰来，抬手抚上那光滑的石碑面，他咬破手指，鲜血顺着指尖在碑上缓缓流下，一点一点写出了两个字-尹寒。

二月红愧疚:“丫头，我来晚了…”

二月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看见，沉稳又深情的二爷落泪了，在这座老山后，哽咽声宛如断了的琴弦，再也弹不出一串连续的符号。阿妍默默地站在他身后，如今二月红想起了尹寒，那么她也该离开了…

起码在这世上，有人记得尹寒。

“…二月红，谢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为之一颤，清脆的女声如若少女，空碑旁，身着素色连裙的女孩正是数十年前的尹寒。

这是她最后一抹执念，依靠陨铜的力量迟迟不愿消散，只想等到某个人。

二月红呆住了，近在咫尺的容颜和记忆渐渐重叠，是她，是丫头！

二月红“丫…丫头…”

“傻瓜，你哭什么？”尹寒心疼地抚摸他略显苍白的俊美面庞，可是虚幻的她连帮他抹去泪珠都做不到，手臂穿过他的身躯，什么也抓不住。

尹寒楞了几秒，无奈抬头冲他嫣然一笑，“这次，我帮不了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