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看到苏望泞登时就叫了起来,她用旧衣服裹着仍在啼哭的婴儿,苏望泞的黑眸射过去,表情阴沉,径直往里面走:“我妈呢?”
她视线接触到有血的床单,鼻息间有很浓的血腥味。地面上有个盆子里面也都是血,心脏紧紧揪着。白秀娥就躺在床上,不知生死,大夫站在床前挡住了母亲。
“没事,你快出去!”
苏望泞没走到床前就被大伯母拉住胳膊,往外面推:“去给韩大夫做点吃食,我在这边看着。”
苏望泞听到她那句没事才彻底扯回理智,转头看着大伯母:“你没骗我?”
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她抿干裂的唇,“大伯母,我妈真没事?”“真没事, 赶快出去吧。”韩大夫转头看过来,重复一遍:“缝好伤口就没事了,别着急。”
过了“兵荒马乱”的一夜,苏望泞煮了肉粥, 天已经亮了。
白秀娥的手腕还扎着输液管,苏望泞给韩大夫和大伯母都盛上粥,才到屋里帮忙。
母亲还没醒, 韩大夫吃饭的时候吩咐苏望泞:“煮点红糖小菜粥,你妈醒来多喝点,这孩子真是要了她半条命。”
“谢谢你。”
苏望泞一直没问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苏建成直守在产房, 母亲的醒,他就坐在屋里,苏望泞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就在院子里待着。
寒风刮过,冷的刺骨。
苏望泞鼻子有些酸,人情世故她不懂,自打记事她就在跟人抢吃食,谁打赢谁就能吃饱。后来跟了师父,也是自私鬼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做。
可是那么艰难的环境,苏望泞没因为过自己的利益害别人的命,如今这太平盛世,苏建成为了所谓的子嗣竟不顾自己女人的命。
“别怪你爹,在那关头他也是糊涂了…”
大伯母吃完饭,对着苏望泞说:“你妈要醒来,这事就别和她说了,月子里的女人不能伤心,容易落病根。”
大伯母的话很重:“泞泞,你也是大姑娘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也有分寸。”
苏望泞抿了根唇,转头看向大伯母:“谢谢大伯母,忙了一晚上你赶快回去睡吧,这边有我呢。”
大伯母也不再说什么客气话:“我这年纪真不是你们,熬不起夜,你妈醒来去告诉我一声,也好安心。”
“我知道,昨晚上也亏得你再忙乎。”
大伯母摆摆手,回家去了。
苏望泞迎在院子里抬手盖住眼睛,长的叹一口气。
妹妹吃完早饭去上学,她又忙活起家里的事情。
孩子是男孩,众望所归。
苏建成动作笨拙的抱着孩子,没有奶粉吃,孩子哇哇大叫哭。苏望泞煮了很稀的面糊涂,随后加了一点白糖端进去,苏望泞没留给他一个眼神:“你喂他吃点,我去买点东西。”
苏建成把孩子放在床上,站起来:“我去吧,你在家里照顾孩子。”他没有苏望泞细心。
苏望泞看了没张开的婴儿,没多大兴趣,皱眉。
“那你去吧。”
苏建成走到门口处,顿住脚步,声音很沉很低:“泞泞,昨天晚上的事情暂时别告诉你妈。”
苏望泞表情冰冷,没有理会。苏建成叹了口气,迈着步子往外走。
苏望泞记得大伯母的话,白秀娥现在虚弱,最惊不得伤心。
『收藏~大伯母是不好不坏那种,她也是在那种环境下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