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峫一手胁迫着一个人,沉声道:“你们不想死的话,下令让你们的人不要开枪,放这些犯人走!”以押送官性格,其实想要伺机反击,但他无奈的发现此时自己身子都麻木了,就连手指动上几寸都艰难。听此他横眉冷眼道:“把这些人放了,那些暗处甩飞刀的人还在,他们失去了忌惮,那我们还活得了吗?”
丁峫没想到这个问题,却随即代答:“如今这局面,双方唯有鱼死网破,而我们只是要让他们自由,并不是想要多害人命,这个好说。”
丁峫向自己的二爸郭江叫道:“二爸,让林子中的人看这些官差不动,也就不要对他们出手了吧!”郭江应了声,随即转头向林子里喊了几句话。
丁峫转过头来问道:“行了,再僵持也无益,你们该放人了吧?”
贾延哭丧着脸:“白押官,就答应了他吧,看来无论怎么样,他们这些人都是要逃的!而且已经逃了不少了!”那些之前用官差的刀割断绳子跑下陡坡的人,已跑得不见踪迹。
押送官再次咬牙咀嚼着不甘,终于无奈的下令不要做阻拦,放犯人们走。杜大方等人急匆匆割断了同伴们身上的束缚,召集督促他们别跑散,往坡上面爬,与林中那些人会合。
犯人们仓皇奔逃,很快路上就空了很多,所有其他犯人都逃走后,却有郭江站在路上不动身子,郭江关切的望着丁峫,朝他走了过来:“阿峫,你也快些与他们一起走!我来替你。”
丁峫惊了,急呼:“二爸你别管我!你快走哇!你走了我也好没有后顾之忧了,我自己在这里我知道怎么做!”
郭江急了:“我来替你!你走!你不要在这个时候逞能使性子!”
丁峫也急道:“二爸你这时候也别逞能!就听我的吧,我自己能够脱身!你快走哇!别耽搁时间了!”
郭江大声驳道:“你比我还知道怎么脱身吗?我有比你更可以脱身的信心!阿峫你快走!”
丁峫急得瞪目:“二爸以你的威望应该去引导那些狼戎人脱困更好!这里的事我自己可以做得到!”别把我当做遇事还要你们挡前面护着的孩子似的!
这确实是场很奇怪的协商,不是挟持与被挟持者谈判,竟然是绑匪与绑匪之间的辩论,周围官差都瞪着他两人,有的人在幻想中已举枪把郭江崩了好几回。他们的这个让来让去的商讨让官差们感觉自己受到了更大的冒犯。
郭江感觉这时候真劝不动丁峫,只得目光担忧的望了望他,自己向上边树林里奔去。
来至树林中,郭江很快见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惊喜的叫:“四弟!”他叫的人,是近五十岁,面容清俊,身上袍服华贵的乔应涟。
郭江来不及说别的,焦急的向乔应涟说:“阿峫他也在这里!你让弟兄们一定要护住他!”
乔应涟点头道:“我方才便已看到,吩咐过弟兄们一定要护住他逃走,一定不能让他死!”
乔应涟上前急急拽住了郭江臂膀:“而现在二哥你的当务之急是带领这些人赶快和我们走!单就我的人命令他们,他们不太信任!要抓紧时间!”
郭江看着周围仓皇无措的狼戎人,有的人见他们不动,急得要独自继续逃,郭江心想如今能办的事也只有如此,语气威严的道:“大家别跑散了!信我的就跟我来!我带领走的路,可以让大家保住性命与家人团聚!”说着便当先拽开了步子,乔应涟随即与他跑到一起(实际是乔应涟带路)
郭江在商人中素有威望,狼戎人们对此人生地不熟人心惶惶谁都没底,如今忽见有自己人郭庄主信誓旦旦的领路,于是但凡跑得动的全都追随着他一同奔去。
大路上的官差们眼睁睁的看着本该他们押送的罪犯从视线里完全消失后,贾延小心翼翼的问丁峫:“他们已经走了,你也该把我们放了吧?”
丁峫在转头查看四周,预设了一下退路,听此转回头来笑了笑,却问了一个问题:“你们俩谁官大?”
贾延指着押送官道:“他官大!他官大!”押送官瞪了贾延一眼,却也没有反驳,而挟持者也目光怀疑的望向他,贾延忙解释:“我虽然官阶比他高,但是这些拿枪带刀的都归他管!现官不如现管,在这里还是他官大些。”
“哦,是这样。”丁峫应了声,然后放开押官扯起贾延拉到自己身前便向后退去,“诶!为何是我啊?”贾延吓得两腿都发软了,几乎是靠在丁峫身上被拖着走的,丁峫边后退边喝道:“都不要过来!谁要过来就怨不得我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