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别丢下我,求你。”
忘川河岸,润玉面色乞求,他拼尽全力想挣脱面前的束缚,发现无果。
兮瑶站在对面,朝他粲然一笑,“我们大龙如今可是天帝了,天下生灵还需你好好守护。”
润玉摇摇头,他全身心的拒绝,身为天帝居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没有瑶儿在身边,我要这天帝何用?”
知晓他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兮瑶微微一笑,出言劝慰,“我和她的事情总要解决,而且也只有我。”
好在他身边有楚辞那个老凤凰,何况簌离也轮回,应该过个千年便会重回,所以他的润玉应该也不会在孤单了。
“可是,我不想你一个人独自面对,我和你一起好不好?”润玉乞求道。
兮瑶自然知道润玉的担心,万物相生相克,她便是因魔物而存在的,“这次不行,她是我的劫。”
“不要,我命由我不由天,还是瑶儿告诉我的,什么劫,我才不相信。”
润玉的眼眸染成红色,他依旧记得拜师时兮瑶告知他的话,而且一直记得。
兮瑶没成想会栽到润玉手里,这话不就是当时自己说的吗?果然是教会徒弟饿死了师傅,还会举一反三了,真不愧是她带出来的小白龙。
可就算是兮瑶说过,她也不会让润玉乱来,所以她才会毁掉梦陀经上的血灵子。
“你小子只记住这一句吗?我不是告诉过你,逆天而行是大忌,难道你忘了?”
兮瑶毫不犹豫的警告自家小白龙,开神马玩笑,她可不想等死后还不得安生。
“即便是逆天而行又如何?本座乃天帝!”
润玉像是打定主意一般,周身的气场也因此便冷,他如今是天帝了,人人都说龙威,龙之逆鳞不可处啊!
“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我们便生生世世不相不见,不遇不识。”
润玉浑身一震,他没想到兮瑶竟然说出如此决绝的话,“你…非要如此吗?”
“是。”
兮瑶眼神透露着坚定的神情,她此番一站,也许会有转世,也许没有,不过,若润玉真的要逆天而行,那么她将会与他不负相见。
“我不希望你冒险,违背天意,而且你想想,你是天帝,六界之主,若是你有何事儿,你让天界如何?六界生灵怎么办?你想让她再经历一番生离死别吗?”
不得不说,她的话是事实,可让润玉亲眼目睹兮瑶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他做不到。
兮瑶是他生命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光,他舍不得,润玉宁愿自己殉道,也不希望是自己心爱的人。
“瑶儿,我不想失去你,我宁愿那是我。”润玉语气哽咽。
“曾经的东华帝君,同袍哥哥,他们都因为魔头而牺牲了,我不可以那么自私,就让这一切结束在我这吧!”兮瑶抚摸上他的脸,如蜻蜓点水般吻上他的薄唇,快速与之隔开。
“我愿意。”她轻声道。
润玉心下触动,兮瑶一直没有给他答案,现在却说了出来,他好像知道意思了。
“不,不要,你既答应了我,就不可以丢下我。”
润玉眉头一皱,他自然明白,这一去,兮瑶再无可能,所以他好笑的企图用后面的话唤回。
“我不会丢下你啊!”
润玉一怔,眼尾染上红色,接着又听兮瑶说,“我将会一直陪着你,山川海洋是我,漫花遍地也是我,我是你头顶的,是你耳畔的风,是你涉过潮来潮去,亦是你眼中的万物。”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唤的今生一瞥,你要好好的知道吗?爱护自己,等我回来,若是你残了,丑了,我就不要你了,我可是看颜值的。”
兮瑶的话就相当于让润玉有了一丝松动,其实她也拿捏不准,说这些也只不过是为了稳住他而已,毕竟天帝一怒,十方惧灭,她也怕小白龙伤害自己,以此达到救她的目的。
“那也不行,我不会让你冒险。”润玉显得非常执着。
忘川河里,幽冥沸腾,无数的魂魄盘旋,好似要冲破,兮瑶面试色紧了紧,她交代润玉的事情已经说完,不再理会儿他,毅然决然的入了忘川。
润玉眼眸猩红,不顾一切冲破兮瑶的束缚,幸而身后的楚辞拦住了他,封住了润玉的灵力,才得已平稳。
“放开我!”
润玉几乎发狂,他努力挣脱束缚,楚辞暗自叹口气,“痴儿啊!”
“陛下身负六界,定要已大局为重,如今只是感情用事,她们之前的因果不容任何人插手,是劫是缘,只能兮瑶自己堪破,不然横加阻拦,只会让她增添祸乱。”(此情节参考东华帝君对战渺落)
楚辞希望以此来劝润玉,因此说明一切,果然被束缚的人冷静下来,他直直盯着忘川的方向,无言相对。
里面的大战被屏蔽,也不知晓是过了多久,原本透着诡异邪气的河水,变得透明清澈,一道光亮出现在忘川上方,让人睁不开眼睛,众人用衣袖挡住,原本魔界终日阴沉,不见光明,此番有景,在场的人都心中有数。
就在这时,光亮渐渐淡去,忘川下起朵朵流星,此情此景让众人大惊,他们还能感觉周身灵力增长,心下大喜。
因流星点点,忘川河边竟然开满了红色的曼珠沙华,它们摇曳生姿,花瓣开放到极致,犹如魅惑的女子风华绝代。
如此美丽的奇景,众仙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润玉早已恢复灵力,他挣脱束缚,望着河水出神,眼角落下一滴泪,化做星光,他闭上眼睛,心痛万千。
“你终究还是食言了。”
“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
此后的万万年,他一人对着冰冷的宫殿,面无表情,“我报了仇,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可我终究还是一无所有,这慢慢仙途,只剩我一人,天帝才是这时间最大的囚徒,太上忘情,化众生。”
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润玉猛然的惊醒,自千年那次,他没有一次睡的安稳,总会梦见那一目。
此时天色尚早,润玉身着蓝色的寝衣,起身坐在偌大的床塌上,梦中的一幕历历在目,三万年了,他的瑶儿离开她三万年了。
“瑶儿,你可知我好想你。”
润玉面对冰冷的寝殿,一人自言自语道。
邝露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她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身为神仙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
她很心疼自家陛下,这万万年来,她守在他的身边,白日里英明神武威严的陛下,一到了晚上便会站在落星潭,每每孤寂的身影印在她的眼帘,邝露都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平生不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