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钟楼（二）

路垚都被清理掉了，我怎么知道

乔楚生不管是不是血从钟楼径直流向尸体的解释一下

路垚好说想必是因为人行道有坡度只要掌握好地势高低让血流过去不是问题

乔夏冉有道理是有道理，但是不可能

路垚此话怎讲

乔夏冉静安寺路作为民国九年租界第一批越界筑路开辟地上铺的全都是水泥板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凹凸不平的情况

路垚那你说血是怎么流向尸体的

乔楚生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是张恭他是唯一一个跟李亨利有过过节的人那有没有可能是贼喊捉贼或者夸大其词呢

随后路垚跟乔夏冉留在案发现场乔楚生去审问张恭

审讯室

张恭人不是我杀的！

乔楚生坐下

乔楚生李亨利什么人你知道吧

张恭他是礼顿肥皂厂聘的监工

乔楚生不仅如此他当年出国还是白先生资助的

张恭哪个白先生

乔楚生上海滩有几个白先生

张恭哎呦对不起啊我要是早知道打死也不敢去招惹他呀

乔楚生坐下

乔楚生你现在招轻则坐牢再不济也落个全尸但你不招我前脚放你出去后脚你就会被人带走

张恭我真

乔楚生什么结果不用我说吧

张恭我真没有杀人哪

乔楚生来人把他放了

张恭大哥，别放我我不想出去

路垚人不是他杀的啦尸检报告出来了结果显示呢，尸斑扩散说明至少死了八个小时以上前天晚上九点最后一个工人离开钟楼的时候李亨利还活着送检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也就是说李亨利的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九点到昨天晚上六点之间

张恭昨天一天我一直在白利南路修树枝一直干到晚上八点

乔楚生八点之后呢

张恭我去舞厅找了个妞儿

路垚偷偷把掉在地上的马克笔捡起来揣兜里

乔楚生那怎么又回花园了呢

张恭我是想去找李亨利的没想到还没等进钟楼就摊上这糟烂事

路垚你不是找妞儿吗找李亨利干嘛

乔楚生我现在没什么耐性要么你现在说要么我用完刑之后逼你说

张恭我说我说那孙子欠我钱我是过去要账的

路垚三年心血一根金条就给你打发了

张恭其实吧，也没值那么多钱他愿意给我哪有不要的

路垚那李亨利一个监工哪儿来这么多钱？骗你的吧

乔楚生给你多少钱啊

张恭就五块大洋我还想他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路垚你说他那时候一直在看表

张恭是啊

乔楚生他是在等人吧

乔楚生除了你，还有别人去钟楼找过他吗

张恭我是真不知道啊

案发现场

乔楚生属狗的呀你

万能角色我今天换了荠菜馅尝尝

路垚来一客

万能角色好嘞

路垚拿完就走乔楚生默默付钱

白幼宁都几点了你们巡捕房就这办事效率

乔楚生有个要吃要喝的祖宗我能怎么办

白幼宁我都帮你们打听好了这个花园里除了建钟楼的工人就只有那个拉小提琴的还有那个算命的跟李亨利说过几句话

乔楚生说什么了

白幼宁说李亨利平时作息规律早上开工前是第一个到晚上收工后呢，是最后一个走

乔楚生问题就出在这儿他每天最后一个走等的谁没有人知道

白幼宁路垚看什么呢

路垚早上有雾没觉得太阳一出来居然能照出裂纹来这批砖绝对是次等货

乔楚生我可听说礼顿为了这楼花了四千两银子

白幼宁就这破砖用的了这么多钱吗

路垚看来是有人弄虚作假以次充好

乔楚生关键这花园是公家地他们除了自己厂要审核成本以外还要跟政府报批你说这么虚高的报价政府怎么就批了呢

白幼宁你怀疑政府负责钟楼批文的人跟李亨利有勾结

路垚李亨利打发个花匠就花了一根金条到底哪来这么多钱

档案室路垚刚要悄悄地走就被乔楚生拦住了

乔楚生一干活就想跑啊

路垚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乔楚生今天不把批文找出来谁也别想睡觉

路垚你说这周科长早不休假晚不休假偏偏要挑咱们找公文的时候休假成心的

白幼宁就你牢骚多批过的他们都当垃圾处理了连个分类也没有只能一件一件找了

路垚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呢有阅读障碍一看字就头晕很影响你们效率的

白幼宁你一件一件地看

路垚珐琅玻璃这个周科长这么奢侈贪官无疑啊

白幼宁没有啊，就普通玻璃啊

乔楚生哎

白幼宁那家伙不会跑了吧

乔楚生你说呢

这边路垚偷溜去了案发现场

乔楚生幼宁幼宁找到了

乔楚生一担砖单价六七毛比市面价格贵五六倍这地价也贵啊区区十几平，一千两银子

白幼宁怎么是用银子

乔楚生现在大宗交易一般还是用银子的

白幼宁现在算是坐实了周科长跟李亨利暗中勾结一起把钟楼造价提高再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乔楚生这李亨利一死周科长就消失他们俩肯定有利益纠葛

乔楚生难不成周科长心虚了

路垚查完了没呀

乔楚生你倒是踩点儿来啊

路垚那也好过乔夏冉吧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她人影

白幼宁夏冉有她的工作的好吧那像你去偷看杂耍

白幼宁我们辛辛苦苦看了一下午批文

乔楚生确切的说是我看了一下午明显高出价格的还有这么多

路垚看来这周科长还是惯犯

白幼宁不光是他这里头李亨利监工过的项目至少八成

路垚那还等什么呢赶紧找他来问个话呀

乔夏冉不用找了，周科长死了

乔楚生死了？

乔夏冉尸体在静安寺路街心花园

杨素芬这些从钟楼里头一直滴到外边再一路向北我顺着血渍跟过去一下就发现那儿躺了个人真吓人呐

乔楚生大晚上你来钟楼干什么

杨素芬探长，您有所不知这不钟楼正在施工厂里每天都派我过来打扫打扫

乔楚生那一般什么时候几点啊

杨素芬得等工地的工人都下了班大概11点左右吧我的工作就是用厂里自制的肥皂水把钟楼里里外外这么一冲一点脏东西都不留

卢阿斗怪了，这血流的路径跟昨天完全不一样

白幼宁怎么说

卢阿斗昨天张恭说的很清楚血从钟楼流出来一路向西李亨利的尸体也是藏在西侧的花坛里怎么今儿又向这儿流了

白幼宁路垚人呢

他们发现路垚躺在椅子上用手帕盖着眼

白幼宁办事睡什么觉起来

白幼宁起来

周科长家

杨素芬两位请进

路垚通宵加班连个加班费都没有你说我惨不惨

路垚唐三彩！这是明器吧光这套都够在霞飞路买套房了

路垚吴道子的孔子像这都是真迹啊

万能角色先生，只要你能找到凶手替我们老爷报仇这屋子里的东西您随便拿

路垚您放心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咱们要不要先立个字据啊笔

乔夏冉您别见怪，您是周太太吧

乔夏冉是这样，我们是想了解一下周科长生前都去过哪儿跟什么人打过交道

万能角色姥爷昨儿一早请了假说要带我去天津玩两天可是谁承想

乔夏冉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天津

万能角色今天一早票都买好了

乔夏冉他昨天什么时候出的门

万能角色大概是七点过一些临出门前还叮嘱我早点睡不用等他

乔夏冉那他是打算去哪儿

万能角色不知道我们老爷最近比较忙几乎每晚都出门

路垚周太太，周科长的工资才60块钱吧你能解释一下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吗

乔夏冉周科长已经死了现在也没有人会追究他生前的事情但如果你不把实话说出来这凶手可能找不着咯

万能角色你们跟我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