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

莫子涵太过于专注地分析脑海里仅存的关于爹娘临死的画面，身后放大的脚步声她竟然都没留意。

一股冷冷的声音直窜脑门，带着幽幽的寒意：“果然还只是个丫头！就知道在这里哭哭啼啼！不过到也算机灵，至少还知道在这里等我！”

莫子涵见是昨晚的那黑衣人，倒也不惊慌，淡然地问：“你哪只眼睛见我哭哭啼啼了？还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那人笑道：“没哭哭啼啼的最好！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有力量可以保护自己，不然像那天一样，再被一个小姑娘欺负也不知道还手！可不是时时都会有人在身边保护着！”

她看着莫子涵接着说：“你聪明倒是不假，但不知道韬光养晦，所以才会置自己于风口浪尖而不自知。周围的人不是你完全可以相信的，除了你自己！所以，你必须马上成长起来，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去做！”

莫子涵惊讶地张了张嘴，原来她一直在暗中看着自己！

黑衣人似乎对她惊讶的表情都懒得搭理，继续说：“从今天起，每天夜里你到这里来，我教你武功心法，以你的骨骼现在开始习武也不晚。”

莫子涵一听，心里暗暗惊喜，也不管是什么门派的武功心法，她当下就跪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莫子涵在府里的藏书阁里是见了不少武功秘籍，但是她却苦于无从学起。任何招式，没有内功心法，无论多厉害也只是花拳绣腿。

黑衣人顿时喝道：“起来！你不是本门弟子，更不是我的徒弟！”

莫子涵有些摸不着头脑，嘟哝了起来。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看着莫子涵的样子，黑衣人有些于心不忍：“你…以后就叫我月姨。”她地透过竹林，望了望天上那弯残的月亮。

綄菱，你看见了吗，不愧是你女儿，跟你一样的冰雪聪明。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她，你的仇，我要她亲手报！

莫子涵自言自语：“月姨？难道你姓月么？”

不是她要故作天真，而是她发现这个女人只有在自己装作很无辜的时候，语气才会变得柔和。果真她的年纪是比自己长许多，年长的女人容易母性泛滥；可是起初光是听她的声音还真断不出年龄。

她看见莫子涵天真的模样，声音不禁又柔和了几分：“是的，我姓月。”

果然是。在轩辕国，月姓是极其少见的，普通百姓家根本不会有这个姓。况且她身手不凡，气势迫人，一看便是江湖中人。而江湖上能姓月的，也只有一处，那便是弄月宫。

弄月宫，在江湖上是一个令男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也是亦正亦邪的门派。正的是，它铲奸除恶，救济扶贫，特别是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皆收养作为弄月宫的宫人，并且专门诛杀那些朝三暮四的负心男子；然而正是这一举动，引起不少恐慌，亦被江湖划为邪派。弄月宫的势力没人敢小觑，这应该也或多或少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莫子涵当即恢复了以往冷冷的神色，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睿智和冷静。她像是试探性地又像是肯定地问了声：“月姨，你和弄月宫什么关系？除了弄月宫还没人敢姓月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弄月宫宫主月姬？”

对于月姬，她也只是在书上提及武林形势时看到过，但不详细，她了解得也不多。因此她也只是猜测，毕竟没见过她的身手；但若真是弄月宫的人，没有宫主的命令，是没人敢在半夜三更教她一个宫外人武功的！

黑衣人朗声笑了：“好一颗聪明的脑袋瓜子！你就不怕她因为太灵敏而随时有搬家的危险么？！”

黑衣人是在提醒她，不要太锋芒外露，有些事就算知道也要当不知道。

“我当然怕！但是我也不会不明不白地就让人教我武功，帮我害我还不一定呢！”莫子涵懂她的意思，但她也暗示了今日她定要弄清楚她的身份。

黑衣人貌似无奈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还用得着我说吗？以后你就叫我月姨！”最后一句话隐隐含着逼人的气势。暗夜里，她嘴角不禁扩大弧度。

莫子涵也毫不含糊：“那好，愿月姨倾其所有地教，子涵一定不遗余力地学！”

月姬瞟了她一眼，分明有赞赏的神色，然后切入正题：“弄月宫修习的武功心法都是至阴至柔的，是适于女人修炼的。而且你体质天生阴寒，稍加修习便可达到事半功倍。现在我教你些基本的。”

“首先就是凝聚内力。倘若没有内力，修习武功只不过是些花俏的拳脚，只有力聚丹田，生生不息，才能发挥武学的至上威力。现在第一步便是吐纳静坐之法。静坐要达到心中无我的境界，人神合一才能充分感受自然界的强大的不穷的力量。只有感受到了，自然里源源不竭的力量才能为我所用。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竹林里静坐，一直到寅时。并且以后每天晚上都要练习，直到你能眼观四处，耳听八方为止。”

月姬说完就烟一样消失了，也没具体教莫子涵怎么修习吐纳凝神。反正她是打心眼儿里相信，像莫子涵这样聪颖的人没有她学不会的东西。一切都只靠她自己参悟。莫子涵当真是像极了綄菱啊，她的好妹妹。

莫子涵不置可否，当下席地而坐，闭眼，放轻松。竹林里很安静，风吹得竹枝轻轻颤动。莫子涵细细凝神，倾听和感受这片竹林带给她的静谧和安详。

她的反应能力和适应能力极强，即使月姬没教她任何步骤，她也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打坐到天明。反正月姬不会教她无用功。

天快亮时，月姬又出现在了竹林，刚好过寅时。她看见莫子涵果真还在那里。莫子涵耳朵轻微地动了一下，月姬看在眼里，看来是和外界融合得很快啊。

莫子涵果真悟性极高。

眼看天快亮了，月姬故作无意地拍拍身上的沙尘，淡淡说道：“今天到此为止吧。你可以回去了。”

莫子涵缓缓睁开双眼，眼里一片清明。她微微像月姬行礼，然后径直往回走。

月姬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看来以后得费些心思教了，她领悟的速度惊人啊。一般人几个月才能真正学会凝神吐纳，收敛身心；照目前看来，她最多只需短短几天就能娴熟得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