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之章 欢迎来到魔法工坊(北国风华篇)

　　窗外的阳光照在躺在床上的洛加丽脸上，“萱芙娜小姐，已经早晨了哦，您的早会……”

　　“啊！”头发蓬乱的洛加丽尖叫起来，“快点。”我拿出梳子。门外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我给洛加丽梳头。

　　“公主殿下。”是她两个侍从，“马上是早会时间……”蕾娜准备拔剑，“又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冷静点，蕾娜。”洛加丽向下摆摆手。

　　蕾娜单膝下跪，“公主殿下，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您就这么相信吗？”我接着给洛加丽捏肩。

　　“嘛……总之，今天的早会就说我抱恙，一天都出不了门。”

　　“那陛下要是查房呢？”

　　“就让卡特躺在我床上，模仿我的声音就行。”

　　蕾娜起身并鞠躬离开。“诶，我家蕾娜比较莽撞，请你不要见怪。”

　　我接着捏肩，“公主殿下的肩膀有很多地方比较僵硬，看来是长期开始学习带来的负荷，腰部的肌肉比较松弛，缺乏运动。你这样勉强自己，迟早会吃不消的。”我给她一些忠告。

　　“身在帝王家，我又是第一公主……我们北国的观念是王位只传长子或者长女，所以自识字以来就要进行大量的学习。像这样闲着听你讲话的时间，不多了。”

　　我接话，“正是如此，您就得更加爱惜自己。”我下床去取盆，出门，“我去给你打水洗漱。”

　　我端着水盆回来的时候，洛加丽依旧乖巧地坐着，“我在一楼前台打听到了你喜欢的漱口水，路过商店的时候买了。”

　　“怎么了？你不用吗？”她接过漱口水，虽然说外包装盒上写着漱口水，实际上拿出来只是一瓶具有芳香气息的溶液，还有一股被降低到细闻才能察觉的碱味，配方估计是榨碎的鲜玫瑰、水、酒精、碳酸钠。

　　“我是用牙刷的。”

　　“牙刷？”她拿着碎布清洁牙缝，“这个白色的呢？”

　　“是牙膏。”牙膏用的是碳酸钙、盐和一些具有芳香气息的碎末配置的(牙膏和牙刷最早起源于中国)。

　　“哇，都是我没见过的东西。”她用毛巾擦着脸说，“能把配方卖给我吗？”听她的口吻，这类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没在这个时代出现，明明魔法都这么发达了。

　　“我不缺钱，就缺几块质量上乘的红宝石。”我希望能用刚玉这种贵宝石做一把代替“霜昙”的刀。

　　“可以哦。”我取来纸笔写下配方。

　　早餐过后，“今天难得休息，我带你去魔法工坊看看吧，你的什么……什么科学计划项目中有魔法的研习吧，顺便带你逛一逛库利迩坎。”

　　屋外阳光正好，房顶上的积雪没能熔化，温度依旧低于零度，我穿上衬衫披上外衣，戴上围巾，公主摘下头冠，换上便服。她挽着我的手，“走吧。”关键是她另一只手拉着的花篮显得好老土，可在大街上少女们都是这样的打扮。

　　一路上的热闹景象，冬日里不冷不热的太阳，房屋的琉璃瓦映射着早晨的阳光。琉璃瓦最早出现在中国南北朝时期，在这里出现应该是偶然，“我们国家主要以出口建筑材料和工艺品为生计，由于北部的永久冻土，南方耕地较少，粮食需要进口。近几年还在研究如何在不扩大耕地面积的情况下，提高水稻亩产。”

　　“整个东大陆都是以水稻为主食的吗？”看来东大陆陆地的分布不是很靠南。

　　“对，特别是皮尔波宣，他们南部的水稻能一年三熟，我们只能一年一熟。调查过后，是他们的气候更加适合水稻的生长，我们的西海岸还有大片的稻田，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就这么着走到了魔法工坊，“这里是整个城最大的魔力供应所，我们进去吧。由于有结界，你拉着我就行。”

　　“是这个蓝绿色的球状保护网吗？”

　　“嗯，你居然能看见。”

　　“一般人看不见的吗？”

　　“魔力低或者普通人基本看不见，而且天生拥有魔力的人很少，拥有庞大魔力的人更少。顺便一提，现役的魔法师全国只有一百五十人。”她在暗示我，“好了，我们先测试一下吧。魔力是一种生命能量，想象体内的生命流动，然后将它释放出来。”

　　“这样吗？”我极力控制着，随便发散了几朵雪花。

　　在魔法工坊里等待的人们向洛加丽行礼：“恭迎第一公主殿下莅临指导帝都魔法工坊。”这些技术人员年龄大概在十五到十七岁之间。

　　“哎呀，不要那么正式啦，我们都是朋友啊。”

　　领头的是个意气风发的后生，大概十七岁，是那天给我提行礼的人。“向魔法工坊的技师们介绍一下我的新朋友，拉耶卡·凛小姐。”我也尴尬地学着刚才的行礼模式，我背上的木箱子格外瞩目，“叫我凛就行。“

　　“那么容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帝都魔法工坊的负责人之一，轩威亚·奇楠博尔，是东边的平民，感谢公主殿下的栽培。”看样子这里的人无不感激公主殿下，回望洛加丽，她满脸的笑容遮挡了眼睛，有骄傲、有小人得志、更有轻度的蔑视。

　　一番自我介绍过去，大体了解到魔法工坊除了为城市提供热源、光能外，还有负责手工业、建筑业的指导，说白了是工厂和学校的综合体，只不过水平嘛。

　　中心的巨大魔力聚合塔据说是用大量的贵宝石、贵金属制作的超大魔法器，就是驱动魔法、吸收魔力的庞大装置，但是这里却没有机械装置，供暖靠着光能魔法直接加热，照明则用的是光能魔法储存器的碎片。

　　“宝石纯净度越高。”洛加丽走在前面，我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就能制作出质量更好的魔法器，我们国家的矿产丰富，王都的魔力聚合塔用的是17328块红宝石做的核心。宝石级的矿物很少，能制作魔法器的矿物就更少了。”

　　有着这么庞大魔力供应，却把它使用在民用照明和供暖，“魔法器价值昂贵，拥有强大魔力的人又很少，东方大陆长久的和平就是这么来的，所以这里没有你想象中的军工厂。”

　　洛加丽知晓我的疑问，“伊里提斯亚帝国的毁灭就在于‘冰棺计划’，那本是用来制作超级士兵的计划，但是过于强大的超级士兵将整个国家都倾覆了……”又是消极的世界观，诶？为什么要说“又”？

　　凛补充道：“尽管我是所有‘冰棺’中排名较靠前的，但我是综合型的，无论是魔法强度还是身体机能都低于其他个体。虽然如此，力量全开的话也能颠覆一半以上的国土。”我有些不寒而栗，至少我控制的力度还比较稳定，“不过放心好了，我不会于你敌对。”

　　“接下来是魔法器制作的工序，我们试过用纯金制作储能魔法器，但无一例外都不能储存雷属性和火属性……”推开厚重的门，不出意外的是魔法器的制作用的是手工。

　　“会熔化对吧。”我收回魔法领域处在第一次工业革 命前夜的判断。

　　“对……后来尝试水属性的时候又成功了。”怎么看都还用的是人力，就没有机械的概念吗。

　　“金的熔点只有1064℃，在没有控制输入的魔法强度时容易受热熔化。”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金，“就算是你们认为最温善的水属性，在我几乎全力的输入魔法量时，也会直接熔化落在地上。”我先用魔法控制空气中的水蒸气，使其凝结成水珠，表达我的魔法是水属性的，我自己也能察觉到，我对金属、火、雷的激发几乎没有。

　　接着将能量全力注入金中，金立刻融化成小球，失去控制后掉在地上。

　　我再拉起洛加丽的手，“这次我用银试一试。”我的口袋里有着在矿洞时存下来的大部分矿物碎片，洛加丽还在对刚才熔化的金走神中，身后的一群人都一愣一愣的。“你把魔力的输出想象成溪流。”

　　回过神来的洛加丽接触到了银块，“想象成溪流……溪流……”我接着对身后的人说，“你们也可以尝试，金属也不一定要用金银这样的，也可以尝试铜和铁。”毕竟还是小孩子，对于这种东西操作不是妥当。

　　之后，魔法技师们也开始尝试这项简单、却又复杂的魔法练习。“……这项指标代表着储能魔法器的新高度，对吧。”洛加丽极其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了更多更便宜的魔法储能器……即便是没有魔力的人也能使用魔法了，这……”

　　“目前还在测试阶段，没有你想象地那么深远，看……他们无一例外地失败了。”魔法技师们的不甘正是这样的动力，“公主殿下的魔力控制、魔法强度算是较高的。”

　　“是，我的天赋指数到了六百，大概等同于伊里提斯最强魔法师伊萨西普奥的天赋指数，父王也劝我去参加魔法的进修，但我不喜欢那种生硬的课程。我更喜欢这样的实技，虽然实技总是出问题……”洛加丽摸着头憨憨地笑着。

　　我接过她手中的银，“只要输入异种魔法就能激发内部蕴藏的魔法……”泛着蓝光的银表示已经充满了雷属性，我取出另一块泛着白色的银。“你要干什么？不可以在这里释放！”

　　“不是释放而是共振。”

　　“共振？”手中的两块蕴含魔力的石头在接触的瞬间并没有产生强烈的扰动，翻动的雷电、水波纹就像浪潮一样向外缓慢卸除，“不对啊，我也尝试过这样不同的魔法器之间接触，结果就是爆炸啊，这么缓和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可能是因为注魔不够仔细导致的……”

　　“像溪流一样注入……”洛加丽陷入沉思，她不禁怀疑那座稳定的魔力聚合塔不是她组装的了。

　　“储存在内部的魔力表现的应该是生命能量，就像魔力聚合塔吸收的是空气中的生命能量，例如阳光，就是光能属性；水，就是水属性。而这个是你的生命能量，雷属性的；另外一个是我的生命能量，是水属性的。二者的来源是生命能量……”

　　“所以呢？”

　　“生命是谁赋予的？”

　　“嗯……是神！”我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就凛都哈哈大笑。“别笑，人蠢蠢一个，你们是蠢了一窝。”

　　“是太阳！是光能！”洛加丽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根本不想解释生命的起源，但还是提到了一些。“诶！人不是神造出来的啊！是猴子进化来的啊！”

　　“公主殿下绝对是神创造出来的！”后面的几个魔法技师站出来，背靠着手，估计攥着没有成功注入魔力的铜，“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伊里提斯拥有魔力！”

　　“这么说来，这个塔是你做的咯。”

　　“嗯……”洛加丽害羞地转过头。我将两块注入魔力的银碰在一起，异种魔力的碰撞使得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加热，我护着洛加丽，并且用水蒸气捆住碰撞中的银，高温将两块金属熔化合成为一个球，冷却之后，上面有着明显的花纹。

　　“生命能量即为光能，在这副躯体中表达出来就是各式各样的劣化属性，但是不稳定的魔力注入金属后，进行的对撞中却表达为强烈的光能，将二者熔化，上面残存着水波纹和电纹路。”我根据现象判断道，“想必你们根本不敢尝试这样的实验，因为对魔法的恐惧，和对神……对生命的敬畏。”

　　今天估计是全员惊慌的一日，这样的实验也为后来的更方便地炼制合金以及焊接奠下基础。

　　洛加丽执意地要拉着我去看看魔法工坊的屋顶，我还想进一步了解魔法，因为这东西和科学真的好像，我想探究魔力的本源。“其实魔力聚合塔并不只有塔的部分，吸收外界能量的配件是在这里。”通过钟塔登顶的时候，一大片黑压压的板子紧贴斜顶。

　　“这种板子是我在做储能魔法器时发现的，我发现两块质量不同的硅……”

　　“哇！萱芙娜，不公主殿下，你真是个天才！”

　　“抬举我？感谢。”

　　“不，说真的。”我回过头来望向她，“在我的世界里，人类对于太阳能硅材料的利用只有不到一百年，你这样的举措无疑是跨世纪的。”

　　“真的吗，跨世纪？”她的眼神从骄傲自满再到仔细认真，“我只不过学习了炼铁工艺，我在做利用光能产生魔力的魔法器时就想过用铁，结果不尽人意。后来用炼铁的方式尝试了大量的矿石，直到用过了水晶……”

　　我抚摸硅板，洛加丽继续说：“对了，两块不同质量的石板在阳光下居然能产生微弱的电流，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充满着生命能量，这是所有材料中对阳光吸收最强的魔法储能器。”

　　“并且在短时间内向全国推广，果然你是天才。”

　　轩威亚站在后面，“公主殿下确实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不用你这么频繁地抬举。”大概是刚才的几个小实验让他的脸面尽失。

　　“那么在雨雪天呢？”我接着问。

　　“很遗憾，这是另一位天才提出的构想，我只知道具体的装置。”

　　“是公主殿下的老师，伊萨西普奥大人。”

　　我最先想到不是去见见这个老人，“只是他前年去了西大陆考察，之后就信讯全无。”洛加丽补充道。

　　在见到雨水储能器的时候，我也只能说意料之中，不过是将制成的魔法器丢入雨水中再拿出来，让我意外的却是利用重力势能推动水轮机提供驱动流水线的方案，钢铁齿轮结构，“这间房间是伊萨西普奥本人制作的，说是自动化将雨水中的能量转入储能魔法器，可到了晴天就不适用了，我们每天还得去屋顶铲雪。”

　　我观察了许久，没有动力的状态下连门就很难打开，想必这位天才的构想还是欠缺的，这里的魔法技师们不知从何如手推动这样庞大的机器。

　　“那么，我们今日的课题就从推动这台机器开始吧。”我转过身，身后传来一大片尖叫声。

　　是的，能跟着我走了这么久的人都是工具人，“好了，先吃个中饭吧。”

　　次回：三之章 电力时代前夜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