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溪,灵阁。
夜谪看着地上恭敬跪着的三长老,深眸中带着几分打量。
“不知,王让臣下过来是为何事?”
“千苒,三长老可否知道这个名字?”
花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后,听着他们的对话。
“知道。”三长老自然知道不该在王面前撒谎,不敢,也不能。
夜谪威严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冷道:“你好大的胆子,将她复活,动用灵蛇一族的势力去帮她,是许了你什么利益?”
“那王的身边,不也有一个半人半蛇的?”三长老尽管不敢,但还是不甘。
咕咚!
花醉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感觉心脏扑通扑通的在跳,最后一动都不敢动。
“我的决定轮得到你来置喙?!”夜谪浑身散发着压迫性的威严,厉色道:“我警告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三长老不卑不亢道:“王对那个男孩,是有特殊感情了吧。”
门边的花醉愣了,他不知道的,原来王为了他,每天要承受那么多的压力……
王平生没有任何可以被指责的点,只有他,让王有了无言以对的点。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现在,立即切断和她的所有联系。”夜谪淡淡道。
三长老沉默片刻,道:“是。”
花醉慌了,现在他应该赶紧离开,可是万一弄出动静让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在这里思过半时辰。”夜谪起身。
“遵命。”
夜谪走出门外,自然地揽着他的脖子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示意安静。
直到走出灵阁,花醉紧张的小心开口道:“王,花醉错了。”
“错哪了?”夜谪有些疲惫。
“我不该偷听你们谈话。”花醉小心翼翼的,还有些害怕。
夜谪静静看着他清澈的双眸,道:“听到了,害怕?”
花醉飞快的摇了摇头,抿了抿唇,认真道:“是花醉的荣幸,都怪花醉,让王为难了。”
“嗯,懂事了。”夜谪勾唇:“不需要有负罪感,乖乖留在我身边。”
“王,那玲儿怎么样了,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花醉揪着衣角,期冀道。
夜谪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放慢速度让他跟上:“今晚陪你,把我伺候高兴了,就带你去。”
花醉一喜,急忙跟了上去:“好,谢谢王。”
……
中南路,附近的楼层上。
容渊担忧道:“去和她聊聊,阿夭,莫先生,你们……”
“你给我闭嘴!”钟离夭夭直接打断,看了眼失魂落魄愧疚的男人,简直感觉头疼又犯了:“莫槿凌你在教育他之前,问题上能不能有点严肃感?就算你不动手,我都想跟她动手。”
“我怎么可以打她……”莫槿凌低头注视着自己刚刚打过她的手掌心,一阵失神。
别说打她了,连骂她骂的重一点都舍不得。
玲儿任性,他们就好好护着她;玲儿不懂事,他们就慢慢教给她;玲儿爱玩,他们就陪着她玩。
可是眼下这个危险情况,都不敢让这小丫头独自一个人,偏偏这小丫头还在任性。
梧桐树下,女孩眼睛哭红,又委屈又失落。
“你们俩都先别动,有些事情她必须明白!”钟离夭夭严肃道。
容渊把她揽到怀里:“走吧,一会儿真的把她弄害怕了,你和莫先生还不得心疼?”
说的倒还真是对。
“不行,玲儿怕黑。”莫槿凌直接起身离开。
另一边,玲儿靠在树干上,伸手抱着自己的双膝,连眼睛都哭肿了。
“对不起……”莫槿凌缓缓在她面前半跪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伸手拥她入怀:“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别哭了好吗?”
“没有没有,阿凌,钟离姐姐,姐夫,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们担心的……”玲儿晶莹的泪珠直晃眼:“我就是觉得自己好脏,我……我不知道……”
“这不怪你,是那些人混蛋!”钟离夭夭也伸手抱住她:“刚才是我们情绪激动了些,有没有吓着?”
这丫头刚经历完那么大的心理阴阴影,他们还这么吼她骂她……
“阿凌,我脏!”玲儿仿佛无助到穷途末路,崩溃的喊着。
容渊想起在千氏别墅里看到的有关玲儿的资料,最刺激她的一个字是……脏。
因为以前经常被人骂这个字,还有那些她几乎为心理阴影的事情。
莫槿凌看着女孩自我厌弃的样子,一阵心绞痛,认真的一字一句道:“不是,玲儿你听我说。我不介意,你也不许介意。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不脏,你很干净,你明媚于朝阳。”
“我这样的,配得上这句话吗?”玲儿灰暗的眸子落在钟离夭夭身上:“像钟离姐姐,她才是比朝阳更明媚的人。我,不是。”
“你说的是没错。”容渊开口道。
钟离夭夭急忙扯了扯他,容渊安抚的反捏着她的手,继续道:“阿夭对我来说,的确可以用这句话来形容。你在莫先生心里,亦是如此。”
“不介意啊?”玲儿红肿的眼睛其实并不是很好看,渐染邪气,勾唇笑道:“那我找几个男人真把你绿了,也不介意?”
几人同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更多的却是喜悦。
这个女孩又回来了。
“又瞎想什么呢?”钟离夭夭直接一巴掌拍她头上。
莫槿凌伸手摸着她稍稍红肿的脸颊,似笑非笑地直视着她:“我满足不了你,嗯?”
低沉磁性的尾音上挑,玲儿听得心里酥酥的,像是电流袭过,赶紧道:“没有没有没有!”
开玩笑!
她要是真敢那么做,她还能下床么?
钟离夭夭欣慰的靠在他怀里,捏了捏他的脸道:“宝贝儿,以后不许再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