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帘把房间切割成两半,一边是厨房,一边是客厅,最里面是一张罩着白色蚊帐的床,角落里摆放着杂乱无章的工具和机械。
老旧的落地风扇嗡嗡的响着,但吹不散屋里的闷热,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像雨后森林里的泥土气息。
已然是半夜,刘北山双手交叠在脑后,失神的看着虚空中的一点,记忆不断袭来。
又一次的天昏地暗后。
少年耷拉着眼皮,无力的躺在地上,没有动静,也没有声息,滚烫的额头,苍白的脸庞,汗水划过他脸上的血迹,仅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明明安静的不行,耳边却依旧充斥着辱骂和拳打脚踢的声音。
他感到厌倦,仿佛心上开了个大洞,却不知道如何填满。
为什么呢?为什么世界会是这样肮脏呢?
看不见日初和夕阳,看不见繁花和树荫,看不见春风和秋雨。
甚至闻不到迷人的芬芳,触不到柔软的体温。
空气是浑浊的,人们是冷漠的。
就像一颗毒瘤深深的扎根在身体上,永远挣脱不开,这样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他讨厌这座城市…
白鹿需要帮忙吗?
正当少年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白鹿需要帮忙吗?
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
少年使劲儿张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张莹白且青涩的脸,像绽放在清晨的栀子花,带着闪耀的露珠。
小北不需要,你走吧。
只一眼,少年就知道,这是个好女孩,她是如此的纯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诠释“乖巧”这两个字眼,和身处泥泞的自己完全不同。
这么黑的天,一个陌生人满身是伤,满脸是血的躺在这儿,她不害怕,还偏偏凑上来帮忙。
啧,不知道该说是善良还是蠢。
白鹿医院?
小北不去。
白鹿你家在哪?
刘北山嗤笑一声,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小北怎么,喜欢我啊~想和我回家?
“别注视我,别靠近我,别触碰我,别救赎我。”
白鹿你同伴在哪?
少年皱起眉头,有些烦躁,“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么晚了很危险啊!!!”
小北不需要你的帮助,赶紧滚!
突如其来的吼声明显让女孩惊了一下,外表冷酷的刘北山内心却恼怒不已,气自己的口无遮拦,他不该吼她,也不该吓她。
许是被自己的冷漠伤到,女孩头也不回的走远,瞬间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你看,终归还是自己一个人。
少年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犹如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在意他,或许会慢慢的腐烂,直到尸臭蔓延才会被发现。
哦,忘记了,也没有人给他收尸,多可悲。
哒,哒,哒,哒,是脚步声,那个女孩又回来了。
黑暗中出现一道光,让他忍不住想触碰又收回手。
她弯腰,艰难的扶起犹如一滩烂泥的少年,慢慢的让他靠在墙边坐着,柔顺的长发落在他的颈窝。
麻,无法抑制的酥麻,想要触碰,想要——深入。
白鹿吃药。
说着就从袋子里掏出水和退烧药,喂进他的嘴里,这回少年没有拒绝。
之后女孩用她的手机联系了少年的同伴,连姓名都没有说出口就回家了。
思绪戛然而止。
小北白鹿,白鹿。
少年呢喃着跟踪听来的名字,微微弯起嘴角。
他找到光了。
—————我是傻作者分界线—————
傻作者这就是小北和鹿鹿的初遇。
傻作者小北发着烧和别人干架,被打在地上,之后鹿鹿给他买水买药,联系他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