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陆柯燃可是睡了个美觉。早晨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扯她被子叫她起床她还不乐意，闭着眼睛不情不愿地和对方互拽着胳膊撕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啊妈你就让你可怜的女儿多睡一会儿叭——”

喊完俩人都愣住了。陆柯燃躺在床上咂摸了半天，勉强动了动她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思考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早就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了，妈妈早都不会再叫她起床了。她噎了一阵，一个咸鱼翻身（？）利索地滚了起来，半跪着蹲在床上，手紧紧扣着被子，警惕地看向床前的人。

——然后她就看见面前的林凡一脸茫然，手里还牵着一块她的被角。

？？？啊？？？？？

陆柯燃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她疑惑地歪着头看着林凡，眼里还含着水蒙蒙的迷茫，身子放松了许多，声音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不自觉地含着点撒娇的意味：“姐姐，你怎么在我家？”

林凡才从刚才陆柯燃那一系列操作中回过味来，挑了挑眉，看着小姑娘懵懵懂懂的表情，笑得意味深长：“你看看这是谁家？”

陆柯燃愣了愣，瞪大了眼，半是疑惑半是惊恐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和自己家一点也不一样的摆设，终于恍然大悟——

哦，睡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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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把她是彻底给吓精神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嘭”地一声从床上直接蹦了下来，直接蹦到林凡跟前，手里还抱着她的被子。陆柯燃抬头看了看咫尺间林凡带着笑意的脸，感觉距离实在有些近，但身后的床头柜也没有留给她退后的间隙，她目光慌乱地四处乱瞄一阵后，红着个脸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嗫嚅道：“不好意思啊林凡，昨天晚上突然就很困……在你家睡着了真的很不好意思，谢谢你……让我住一晚，太麻烦你了……还占了你的床……”

林凡扬起头挑了挑眉没说话，伸手抱回陆柯燃手里的被子随手丢在床上，向前迈了两步，离陆柯燃更近了些。陆柯燃被这过近的距离逼得不得不抬起头看向她。林凡笑着又凑近了些，小姑娘脸红红的，眼睛水汪汪的，委委屈屈地看着她，身体也紧绷着。林凡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恢复了原来的温和笑颜，直直地看着陆柯燃。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距离实在太近了啊——陆柯燃的心怦怦地跳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林凡，莫名就有些害羞，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想想自己其实还没有和哪个女孩子距离这么近过呢——因为外表的原因，陆柯燃总会被不熟悉的人误会成男孩子，在部队外认识的女孩子很少，熟悉的就更谈不上几个了。而且部队里多有规矩，过了命的战友平时也个个严肃端正，平时有这样放松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

——不过林凡似乎总有办法能让她卸下来那些防备呢。

陆柯燃看着林凡，不知道怎么思绪就飘到别的地方去了。林凡偏过头，疑惑地瞧着面前忽然就出了神的陆柯燃，有些恶作剧意味般地又往前凑了凑，成功把小姑娘惊得回了神。两个姑娘刚才还有些距离，但现在就真是脸对着脸了，甚至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林凡看着陆柯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一路红到耳朵尖，还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她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狡黠地笑了，眼神漫不经心地移向陆柯燃的衣领口，然后伸手——

狠狠揉了揉陆柯燃的头。成功把小姑娘的一头乱发揉得更乱了。

陆柯燃显然很有些懵逼，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尽，眼中也盛着迷茫。林凡看她这个样子，“扑哧”一声乐了出来，拍了拍小姑娘的肩，笑眯眯道：“走了，洗漱后去客厅吃早饭吧，我已经做好了。洗手间在卧室的右手边，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毛巾架上的毛巾随意用就好。”

陆柯燃急忙说：“洗漱和早饭就不麻烦了吧，我家就在对面嘛，我直接回去弄就好了。”

林凡撇了撇嘴：“这有什么麻烦的，你现在回去弄早饭估计也来不及了，反正我也已经弄好两人份的早餐了嘛，再吃顿早餐也没什么事，就留下来吧。”

陆柯燃想了想，今天应该也没什么大事，而且林凡的手艺——嗯，果然还是留在林家再蹭一顿。吃货陆柯燃如是想着。

——于是她便半是不好意思半是喜悦（？）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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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柯燃洗漱用了一阵时间。林凡一般是在客厅茶几上一边看新闻一边吃早饭的，陆柯燃也就跟着林凡一起去了客厅。到客厅后她坐在沙发上才看到了挂在电视上方的钟表，时针和分针明明白白地指在了10:36，只有秒针还在喀哒喀哒地动。

陆柯燃膛目。

她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声音不可抑制地拔高了些：“我……我睡了这么久？”

林凡不知所以地点点头：“是啊……也不算很久吧，前几天没睡好这多睡一阵不是很应该的么，还是今天有什么事吗？”

陆柯燃抿住唇，迟疑着摇摇头。倒也不是今天有什么事耽误了，只是觉得自己自从进了部队以后真的很难得睡这么踏实。

不过睡得真是很不错……但是手机没放在身边，也不知道队里有没有什么新消息。她这个工作，很难得睡这么一次好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思及此处，陆柯燃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短促地“啊”了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对林凡道：“我得回去拿个手机，不知道队里今天有没有什么消息。等我拿了手机再回来吃，可以吗？”

林凡也站起身，抹了抹手，关切道：“既然这样那就快去吧，拿完回来吃饭就好了。”

陆柯燃急急点了点头，小跑着回家拿手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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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个对门拿个东西用不了多少时间。大约两分多钟后陆柯燃就又回到了林凡家的沙发上，挖着土豆泥翻手机，时不时还喝一口热牛奶，很是惬意。

个人原因，她平时挺少按时吃饭的，更别说按时吃早饭，基本是忙饿了才想起来随意扒拉两口饭敷衍了事。除非是大任务成功、队里应酬或者馋了才舍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这导致她的胃也落下了些不大不小的毛病。虽然不至于死去活来病痛难忍，但偶尔发作一下也够折腾她一阵的。但她还是改不了这个坏习惯，吃饭的时间依然是随心所欲，没个准头。她难得能好好吃一顿早饭，自然是很舒服。

……唔，怎么发现她在林凡这里有了这么多难得。

林凡端着碗靠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土豆泥，视线却一直偏向陆柯燃那边，看着她紧锁眉头翻着手机，终于忍不住开口：“怎么了，今天部队有事吗？”

陆柯燃“唔”了一声，摇了摇头：“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有点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铃就响了起来。陆柯燃低头就看到“罗队”两个大字，一瞬间有些许的木然。

她刚接起来，就听到罗峰沉静的声音：“K，今天下午一点归队，有新任务，要开紧急会议。”

林凡：“……”

陆柯燃：“……”

陆柯燃：“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

对面罗峰：“……”

怎么我这是哪里惹着我们大狙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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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情况挺严肃，但林凡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拖着调子道：“我没想到啊，我们狙击手还有个身份是预言家？挺好挺好。”

陆柯燃目光死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了。

林凡咳了两下，又回到了以前的一本正经：“那我们大预言家就快吃吧，吃完了要去打狼人咯？”

陆柯燃：“……”

她垂下头愤愤地挖着土豆泥。短时间内她不想理林凡这个女人了。

但饭是真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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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闹着别扭的小姑娘，林凡舒了口气。想了想陆柯燃在她家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见陆柯燃就总想逗一逗。林凡医生难得的恶趣味。

林凡咂咂嘴，这恶趣味得改一改。

……但她好像也不怎么愿意改。

她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嘴里小声嘟哝着：“……唔，是不是逗得太过了？要不……等她回来了多做几顿饭给她道个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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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收拾完东西，坐回沙发上打开手机，才看到同事给她发的消息：“林主任，今天下午一点来医院开会。”

她回复道：“好的。医院出什么事了吗？”

同事回复的很快：“没有没有，听说是和什么部队要联合执行个什么任务，要开会选人。外科急诊科都要参加，主任你肯定要去啦。”

林凡打字的手一滞。

——和部队联合执行任务？

——下午一点？

“啧。”林凡仰着头往沙发上一靠。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想来她应该是要和陆柯燃一起出任务了。不过这次任务居然要医院协助完成？那看样子应该很危险。

林凡眸子闪了闪。

唔。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把小姑娘保护好。

她站起身，转头看向窗外。外面正是一片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却隐隐淹着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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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苍穹之上正漂浮的一朵云，轻声喃喃。

“那我就是女巫吧。”

“女巫……一定要守好我的预言家啊。”

桑栀女巫一定会守护好她的预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