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二）

“自然精彩。”玊玉回道，看着那姑娘。

正是那落崖的姑娘啊，她的七窍流着血，诡异地笑着。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啊？”姑娘提着篮子，问着两个误入的人。

“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玊玉笑着看姑娘，这个姑娘长得……特别对她的胃口呢。

“哎呀呀，你居然猜出来了啊？”那姑娘不像幻境里那般地柔弱，还有些瘆人。

“倒是个脑子好的，肉也香。不过我不急着吃你，故事还没讲完呢。后续没有，但是前面，可以给你们讲讲。”那“姑娘”也不管她们想不想听，就开始自己说道来。

“我和那状元郎是青梅竹马，早有婚约，他去进京求学，要考取功名。我就在村里等他。我每天望着村口，我等了好久……好久”

“嫁衣的布都裁好了，我一针一线地把金丝线绣了上去，嫁衣都绣好了，可他还是不来，我就等啊等……”

“狗蛋是村里生的最好看的，那些个姑娘甚至婆子，都爱他那副皮相。我和他也玩得好，他会给我送爱吃的点心。我拿他当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永远都玩的很开心。”

“但是……有一天，狗蛋说喜欢我，可是我有郎君了啊，所以我就跟狗蛋说，你去找别的姑娘吧，狗蛋没答应，说郎君他不一定会回来，我不能守着他一辈子啊。”

“我答应他，郎君不来，我就会考虑，后来，郎君捎信说要回来了！我很开心的告诉了狗蛋，他看起来有点伤心。但是我好开心啊，我就没有理他。”

“那天晚上，我在屋里等着郎君，有人敲了门，我欢喜地打开，竟然是李狗蛋。他醉醺醺地，看起来喝了不少酒，他笑着说，‘俺好喜欢你’啊，然后就把我压倒了床上……”

“我不挺地喊啊叫啊，让他放开我，他终于放开了，看着我说了声对不起，就跑了……”

“可是他的鞋落在了我的家门外，郎君回来，看见了，他冲了进来。看见了我，我想要解释啊，可是我身上……确实凌乱地很啊，郎君生气地走了，我一直哭啊哭……”

“后来村子里的人就说，我在郎君回来这天和狗蛋私通，被郎君发现了啊，然后我受不住就上吊自杀了……”

“可是被狗蛋发现了，他跑遍村子，找到大夫救下了我，可是我瘫痪了啊。郎君后来跟我说他终于知道事实真相了，还愿意娶我。”

“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也饿了，早餐可以开始啦！”

玊玉这才笑着，“你身后有……”

“别骗我了，这一招你们用的不腻吗？”那“姑娘”笑着，这些人都爱耍这些把戏呢。

玊玉笑着，指着她的身后……

“卿，吾……”听到这声音，那姑娘猛地回头，看见来人，只是自嘲一笑：“怎么，几百年都过去，还觉得我那么好欺负吗？”

“卿，非……”

“你闭嘴！”她笑着，眼泪混杂着血液，流入她的嘴里，可惜她现在尝不到味道啊，不过，肯定是咸的吧，比那晚的点心还咸吧……

那个男鬼眼里流露出悲伤，却是突然拿刀冲向了那个姑娘。

一只鬼闪了过来挡在姑娘前面挨了那刀，转身才看向那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狗蛋！”姑娘喊了一声，飘过去接住了他。

这姑娘挺猛，是个狼人，tui，狠人。

玊玉笑着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痛苦的李狗蛋：“哎呀呀，灵魂体还会受伤吗？这可不是噬魂刀啊。”男人真讨厌啊。

感觉到别人看她的目光，玊玉转头对易绾笑了一下，易绾愣了一下，一抹粉红溜上了她的耳尖。

李狗蛋撇了玊玉一眼，眼神里有威胁，玊玉笑着回了他一眼。

“姑娘，跟我吧，他不够诚实。”玊玉拉过了那姑娘往自己怀里带，她一米六八的身高跟这姑娘，倒还挺搭。

李狗蛋感觉到了威胁。

“你确定不讲讲？”

“讲什么，我没有什么好讲的！”

“那就比如你为什么说我不是俺？怎么？那晚没醉啊？”玊玉笑着，这届鬼智商不太行的感觉。

又转身对着那姑娘问：“姑娘的篮子里是什么？”

那姑娘一愣，缓缓打开了白盖布……

里面是……

“是白绫呢，你上吊的那条吗。”玊玉笑着，语气却不是疑问。

“……是。”那姑娘的手抖了抖。

“狗蛋呀，你要不要解释些什么给姑娘听啊？”明明是恐怖的气氛，在玊玉这，感觉只是出玩笑戏罢了。

李狗蛋抿嘴没说话。

玊玉转身揽住易绾，靠在她肩膀上：“那姑娘的催魂咒你要什么时候解？”

“狗蛋，这是怎么回事？”那姑娘看到白绫那一刻，眼睛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我……”李狗蛋说了一个字，却没继续讲。

“姑娘，他不讲，你把臂上的咒解了便好。”玊玉好心提醒。

姑娘看了状元郎一眼，所以他刚刚似乎就是想要解去她手上的咒……

那姑娘提起袖子，果然，有个符咒。她不可置信看了狗蛋一眼，最后还是拿起刀，在臂弯刻着符咒的地方划了下去，凡间的刀伤不了灵魂，但玄铁做的刀可以去除符咒。

而那把刀恰好就是玄铁做的，所以那个状元郎的目的一目了然。

划破符咒后，姑娘就瘫坐在了地上，她的脑袋已然被过往记忆霸占，记忆回溯的时候会无力。

玊玉看了眼白绫布，没说什么，“哗啦”一下撕下了自己衣角的布料，走到姑娘旁边，抬起她的手包扎着。

“姑娘家要对自己好些。”

那姑娘的眼神呆滞了，空洞无神。她的嘴巴一闭一合，机械般，诉说着故事……一点点剖析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

“那一天……我上吊后，没了气，狗蛋带着我跑啊跑，找啊找……”

“后来郎君迎我进门，那是……冥婚。那一晚，郎君坐在我的旁边，说着我们的过往……”

“偷摘枇杷，被邻居发现了，他就带着我偷偷躲起来，他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他还是偷偷教我学字。他说……等他功成名就，就会回来娶我……”

“悬崖那日，狗蛋偷进了房，在我手上刻上了符……背着我不停地跑……跑到了悬崖边，那些村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