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川（三）

覃川那她还会回来的吧。

眉山君这个我也说不准，毕竟她不是真的灯鬼。

他抓着袖子，揉揉通红的鼻子和眼睛。

眉山君你就在眉山居好好呆着哪儿也别去，灵灯被锁死在天原皇宫里，现在外面到处贴满了你们的通缉告示，你这样子出去就是个死。总之万事交给我，谁叫我是苦命师叔！

眉山君絮絮叨叨哭哭啼啼地走了，屋子里恢复死寂，猛虎把下巴放在她手上，无声地陪着她。

他们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衣服，鞋子，画——一切有关他们的东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覃川将脸埋进宽松的衣领中，觉得他们还是在自己身边，应当还没有走。

窗外青竹篁篁，依稀像是凤眠山下的那个小小院落。眉山君大约是怕她伤感，将凤眠山那片竹林给搬到眉山居了。

她披着衣服挪到外面，搬了一张凳子坐在竹林前，一根一根数它们。

其实，眉山君挺好的。自灵灯被点，天下再无妖魔，来找眉山君办事的人也骤然减少，日子清闲了许多。他闲得每日只是吃吃喝喝，一年多下来，整个人胖了大圈，以前那骨瘦嶙峋的模样是看不到了。覃川觉着，他再这么发展下去，只怕会变成白河龙王那样一颗球?

眉山君这天又哭哭啼啼跑回来，躲在屋里，左一声“小湄”，又一声“小湄”的。

覃川师叔你这是情伤？

眉山君泪流满面，长吁短叹，不管她怎么问，都不肯说。

覃川师叔放心，您告诉我小湄在哪里，我去找她，帮您说说好话，保管哄得她心花怒放，过来眉山居陪您。

他挂着两条泪，双眼发光看她。

眉山君……真的？

覃川十足真金的真。

眉山君可是可是……她身边总跟着那只战鬼……

覃川我不怕战鬼，再说我是女的嘛，他也不能拿我怎么办。

眉山君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眉山君心花怒放，还要摆出矜持的小样儿，踯躅半日，才期期艾艾地说。

眉山君她在挽澜山一带，那边还盛产一种叫春醪的好酒，记得帮我带几缸回来。

覃川哭笑不得地答应了。

临行时，眉山君给了她一幅辛湄的小像，看那笔法灵动潇洒，竟是傅九云画的。覃川盯着那画看了半日，心中感慨，笑道。

覃川师叔这里竟还有他的画，我的那幅都同那些院落一般消失了……

眉山君傻孩子，我是仙人嘛。不过这画可不能送你，是我的命根子啊！你要注意，千万别沾了水，也别弄脏了皱了……

絮絮叨叨交代一堆，眉山君将自己的牛车借给她一辆，继续交代。

眉山君老牛不需喂食，每日早中晚给它饮三壶美酒就成。你这一去也别太久，若是人执意不肯来，不要勉强，那战鬼脾气不好的……散散心，就回来吧。

覃川驾着牛车施施然往挽澜山飞去。挽澜山是西方琼国皇陵，山脚下也没什么有规模的大镇子，不过零零星星住着几百户人家，还有一大半是为了看守皇陵大门留下的。当年她和先生就是找了这么个僻静地方，先生的墓地也在山下，这一路可说是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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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没人选择，我就让南鸢回现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