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了出去,南鸢急急开口。
南鸢你去哪里?
傅九云若不是有灵灯在,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问,我亦不需答。这样于你来说不是最好的么?
他走出门,再没有回头。南鸢怔怔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那些色彩斑斓的小鱼在周围缤纷摇曳,透明的泡沫像玻璃珠子一般扑簌簌往上窜,分明是罕见且绮丽的景致,她却再也没心思看。
这些应当是她期盼的,在死亡之前有人会一直陪着她,随时随地给她想要的慰藉和温暖,然后在需要他离开的时候利落干脆的离开。是的,她想要的就是这样,即使被说自私也好,怎样都好。
南鸢木然起身,胸膛里明明已经有了一颗心,却仿佛突然又空了大块。他帮了她很多,一直默不作声,在背后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好吧,那都是他自愿,其实与她无关,他自己也说了,不需要她来感激。
眉山君唉,孽缘呦!
眉山君从屋外进来,端着个大酒壶灌了一口,酒水从壶口流下来,顺着脸颊一路隐没进衣领。
眉山君小女娃,你可知你这颗心是谁的吗?
南鸢不答话,眉山君也没在意,自顾自的说下去。
眉山君世间的石心也实属少见,你这颗活蹦乱跳的心啊,是九云的。
南鸢什么?
眉山君你啊,什么都不知道,他将心换给了你,也就是说现在承受剜心之术的人是九云,好在你那颗心是石头做的也不会痛。
眉山君说完,摇晃着酒壶,从门口出去。南鸢感受着心口跳动的心脏,一时间疯了一样冲出去,想找到傅九云。
南鸢傅九云!你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透明的泡沫随着她的动作翻滚,他已经消失了,或许是没听见,或许听见了也不想回答。她奋力向前跑去,觉得这样很傻,很不应该,可她还是做了。像是明知道幻想自己会活下去,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和傅九云一起坐在竹林里吹风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存在,可还是忍不住要幻想。
是她自己推开他的,冷若铁石的心一遍一遍反复预想过这样的场景,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淡然接受。
她跑累了,蹲在柔软的海砂上大口喘息。透明的海水密实地包裹着她,忽然自身后传来一阵暗潮的波动,她急忙回头,来的人却是小白。
小白不要跑得太远,回去吧。过几天他应当就回来的。
覃川鸢姐。
覃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南鸢的身边,她抱住了南鸢。
覃川你其实不用帮我了,我欠你太多了,接下来的路凶险异常,我一个人走下去就行了。
南鸢有些东西,不是帮不帮的事情,是命中注定。
南鸢含糊其辞的敷衍了覃川,她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去管覃川的心情,但是系统的任务她必须做完。
南鸢小白,你知道他要走?去哪里?
小白应当是去极北之地寻找清莹石,走吧,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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