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回忆杀（05）

陆阳低着头，跟着王警官身后，走进了停尸房。

说是停尸房，其实是一栋三层小楼，外表虽然看着有些陈旧，但里面的装修还是显得现代感十足。可陆阳哪有心情在这里参观啊。他巴不得赶紧看完走人，这辈子也要再来这种地方了。

走到一楼大厅，王警官在电梯和楼梯之间迟疑了一下，自言自语到，“还是走楼梯吧”。

陆阳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这电梯是给死人乘的！背后瞬间涌起了一阵寒意！只觉得头发都立了起来，赶紧跟在王警官身后向楼上走去。

二人刚走上楼，迎面就走过来一个警察。

李警官王哥，我们于队正等你们呢！他们就在病理解剖室。

说着，这位警察用手指了指病理解剖室的位置。

李警官我还有事，就不带你们过去了。

王警官谢谢啊！

“病理解剖室？！”陆阳听了脚都打颤，赶紧问向王警官。

陆阳王警官，江米条被解剖了？

王警官你想多了，没有家属同意，又不是刑事案件，怎么会解剖他呢。

陆阳哦，那就好！那就好！

跟着王警官的步子，陆阳走进了那间“病理解剖室”。里面站着两个警察，还有一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王警官于队！来的这么早？！

王警官向着其中的一个瘦高个警察打着招呼。

王警官要不是这小子挂着假车牌、又不带身份证，这事也不想麻烦于队你的。嘿嘿。

于队不想麻烦？我看老王你就是懒，你们不会查车架号、手机号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查个人这么难？我看你小子就是想给我们找事！

王警官嘿嘿，谁让咱们是交警么。这失踪人口、无名尸体的事不都是刑警的事么。

于队得得得！我可不是看你面子啊！我就是按上级指示办事。回头你得请客！

王警官那必须～滴。叫上兄弟们一起，我请！千家粗粮王！管够吃管够喝！

于队滚！谁稀罕吃自助啊！

看着两位警官你来我往的，陆阳原本紧张的心情没了，反而变成了一种焦急，一种赶紧看了尸体认了人转身就走的冲动。

陆阳两位警官，如果要叙旧，让我认完人走了二位再继续，如何？

陆阳一冲动，冒了一句出来。弄得于队和王警官二人同时看向了他。

于队老王，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啊？

王警官对，就是他，他是和这小子最后有联系的人。叫陆阳。和这小子以前是高中同学。

于队陆先生，不好意思啊。老王也没介绍，怠慢啦，怠慢啦。既然你这有急事，我就让你先认，认完了再做个笔录就可以走了。

陆阳谢谢啦。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在这待着实在让人难受而已。

看到人家警察同志说话挺客气的，陆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话当中，陆阳就硬着头皮向着解剖台走了过去。别看就走七八米的距离，那点时间里他脑补了N张江米条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死相。

来到了尸体旁，陆阳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捏着白布的一角，缓缓提了起来。

陆阳妈呀！

陆阳一声大叫！吓得后退了四五步，才站定了身子，白布下哪还是人脸啊！半张脸都没了踪影，只剩下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鼻子没有，就剩没有脱落的牙齿，贴在下颌的位置，也不知道是骨头还是肉里，另外小半张脸虽然还有点形状，可也被擦的血肉模糊，这根本就无法辨认嘛！

于队老王，你没告诉他，是这情况？

于队陆先生，不好意思啊，车祸现场往往是很惨烈的。

于队一边问向王警官，一边安慰着陆阳，接着又说到。

于队陆先生，我估计这个样子，你肯定也没法确认他是不是江米涤吧？

陆阳警察同志，让我先缓一缓。

陆阳低着头不敢再向尸体的方向看去，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胸部不停的起伏着，显然他被吓狠了！

于队不好意思啊陆先生，那你一边缓着，我一边问着。

不等陆阳回答，于队接着问到。

于队江米涤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比如胎记，大的伤疤之类的？

于队看你能想起来什么不？

陆阳江米条有个小耳朵，上学那会我还用手摸过。

于队小耳朵？

陆阳就是耳朵旁长着的那种小肉瘤。我记得那会就走小拇指尖大小。

听到陆阳的话，于队伸出一只手将白布撩了起来，在尸体头部两边来回看着。

于队这个小耳朵长在哪边啊？你还记得不？

陆阳我想想啊……那会他不让我摸，我还是把他按在教室旁、楼道顶头窗户边才摸到的，当时我这边空隙大，他已经靠在教室后门那一侧了……对……左边，应该是左边。

于队听完，把白布一松，叹了口气。

于队说了也是白说，左边的脸都烂完了……

陆阳我能问一下么？江米条，额，不，江米涤怎么会死的这么惨？

王警官这个我来回答吧，现场勘测，初步判定他在高速行驶中撞上了隔离栏，导致车子腾空翻滚，他在车子翻滚的过程中被甩了出来，刚好头部首先着地，巨大的撞击力还有摩擦力，挪，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陆阳他没系安全带么？

王警官废话，系了安全带能死得这么惨？

于队那个，陆先生，麻烦你再想想，你这位江米涤朋友还有什么特征？

听了于队的发问，陆阳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正说着，病理解剖室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刚才下楼的那个警察和一个提着银白色工具箱的人一起走了进来。

李警官于队，秦法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