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脑番外二十四

“珍珠，你有许愿吗？”

傅慎行看她呆呆望着烟花的样子，还以为她在许什么愿望呢。

“许愿？”沈珍珠一愣，李俶从未陪她过过生辰，她也从来没在生辰许过什么愿望，只在李俶陪她过节的时候不断的许着一个个愿望。希望神明能够保佑她和李俶。希望她和李俶能够度过每一个佳节。

可惜，天不遂人愿……

沈珍珠轻轻摇头，“没有，我没有许愿。如果神明能够实现我的愿望的话，那应该早就实现了吧。”

她曾在上元佳节和李俶一起在郊外放河灯，对着他们的河灯许愿，她曾在中秋佳节和李俶一起在院中食月饼，对着天上的圆月许愿……

可是……

正如当初她对傅慎行说，千人佛像，本来就是受千人拜万人拜，高高在上，不是为我们做什么，只是等我们讨好他。

只是人们总是忍不住去抓住那小小的可能性，去期盼着朝阳的到来。

可这世上总有阳光无法照到的地方，人们无法改变什么，只有顺从。

如今这世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前几日还听说邺城里的百姓已有人相食这一事呢。

沈珍珠见过大唐的辉煌，万国来朝，万民朝拜，不过短短几载，便已成了这般模样。

“在想什么呢？”

傅慎行轻拍了下她的头，“要是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不妨告诉我，我替你实现，除了放你离开这件事。”

沈珍珠垂眸不语，过了半晌，她嗓音清冷，“沈知节，傅家到底是靠什么起家的？”

“傅家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等张守来了，一切你都会知道。”

沈珍珠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别，你可别让我见到他，我不想见他。”

从前在长安时，张守就是出了名的好色，她至今还记得从前进宫请安时，正好遇到张守进宫，碰巧见到张守的背影，手还不安分的在旁边侍女身上摸两把，那是沈珍珠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下流是能从他的背影体现出来的。她当即拉着李俶出宫，向李俶抱怨道：“见到张守浑身不舒坦。”

从那以后，只要有张守在的地方，沈珍珠就再没出现过。张守有时和李俶遇到，还向李俶客气两句，说要去王府坐坐，以防生分，直接被李俶给好言拒绝了。

“也不知这酒囊饭袋有什么用，皇后要派他来，陛下竟然也同意了！”

傅慎行看着沈珍珠忿忿不平的样子，“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厌恶一个人呢！”

“还挺可爱的！”

沈珍珠一时之间无语，突然感觉有水珠滑过自己脸颊，她抹去落在脸上的雨滴，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大雨滂沱的打湿她眼前的土地，也打湿她的身子。

傅慎行连忙用手给她挡雨，护着她上了马车，从马车箱子里拿出布巾给她擦脸上的水，又给她披上披风，“可千万别着凉了。”

傅慎行和沈珍珠回营时，独孤靖瑶正在指挥军士护住粮草，沈珍珠粗粗扫过一眼，并未见到李俶，还未等她细看，人已经被傅慎行推回营帐了。

沈珍珠心里略有遗憾，今年又不能和李俶一起过生辰了。

傅慎行手贴上她的额头，“还好，并未发热。”

“我让人给你烧热水，你沐浴一番，好生休息。”

沈珍珠微微点头，来人把热水准备好了便走了。独孤靖瑶带了几个随军的侍女，沈珍珠让她们准备热水已经觉得很麻烦了，又怎么好让她们来伺候她沐浴，傅慎行更是想都别想了，她只好自己伺候自己了。

木桶里放满了玫瑰花瓣，傅慎行到还有闲心给她准备花瓣，沈珍珠全身都泡在水中，暖融融的水侵袭她身上每一寸肌肤，说不出的舒服。

“娘娘身份尊贵，怎可劳烦娘娘自己动手？”

沈珍珠浑身一征愣，还未反应过来，李俶就已经将布巾从她玉颈划过她光滑的肩头，慢慢划过的感觉，让沈珍珠不由自主的红了脸。

沈珍珠转头就看见那人如诗似画的脸庞，“冬郎？冬郎几时来的？”

“来了好一会儿了……嗯，确切地说，是从你光了身子后。”他信手拈来地胡诌道。

“啊？你……你怎么不出声？”她羞红了脸。

“不然怎能欣赏到这活色生香的美人入浴图？”李俶低低笑了一声，笑声极是温雅悦耳。“还是让我来好好伺候娘娘沐浴更衣吧。可不能浪费我特意为娘娘准备的花瓣。”

沈珍珠惊喜“这是冬郎准备的嘛。”

“是啊。”李俶手滑过她精致小巧的鼻子，看着她的眼睛，像汪了一池水，他的珍珠果然是太湖最明亮的一颗珍珠。

李俶实在忍不住，情难自控的捧起她的脸，狠狠亲了几下。

“不能再闹了，还是让为夫来伺候娘子沐浴吧。”

她狡黠一笑，索性不客气地应道：“好啊，那就有劳太子殿下屈尊纡贵了。”

“求之不得。”他的俊眉秀目蕴着春色，笑意俨如醇酒。

说完，李俶鞠了一捧水轻轻从她肩膀浇下，接着，他开始一丝不苟、心无杂念地伺候她沐浴。

雾气中，她的容颜清新脱俗，眉眼间瑰丽如烟霞。

半个时辰后，李俶替出了木桶的沈珍珠擦干身上水渍，拧干青丝，再换上了绢丝琉璃白寝衣，将她抱到床榻上。

营帐里烧着银骨炭，暖意融融。

细心地擦干她的头发后，他轻啄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