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手中的团扇轻摇着,适儿已熟睡,小嘴微张着,隐隐约约的有口水从嘴中流出,睡得可真香。
沈珍珠望着适儿熟睡的模样,想起了适儿还小的时候她把适儿抱在怀里哄着他睡,李俶突然进来了,望着适儿在她怀里口水直流的样子,嫌弃的表情忍不住露出来。沈珍珠用手绢轻轻擦去适儿的口水,轻斥他那表情实在是过分!哪有爹爹嫌弃儿子的!
唉!又想她家冬郎了。
沈珍珠的视线落在适儿圆滚滚的小肚子上,指尖轻戳着,弹弹的。
团扇掩住笑容,她家冬郎说的是不错,适儿的确长得白白胖胖的!这小肚子……嗯……真可爱!
“娘娘,素瓷来了。”
“好,我知道了。让她在外头候着吧。”
沈珍珠愁思顿生,微微叹息,到底是多年的姐妹情,终归是不舍的。
白真突然出现道:“怎么?舍不得你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呢?”
“四哥,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我可不是来看你的。是看我的小外甥的。”白真绕过珍珠,望着榻上酣睡的适儿,食指戳着适儿白净的脸颊“呦!我这小外甥长得白白胖胖的!真让人喜爱!”
沈珍珠手中的团扇轻打着白真戳适儿脸颊的手,轻斥道:“你轻一点儿!别把适儿弄醒了!小孩子醒了可是很麻烦的!”
“四哥,逸儿呢?”
“城西五十里处有一个小茅屋,逸儿就在那儿。我们已经把他救出来了,现在那儿很安全。”
“嗯,我知道了。”沈珍珠给适儿掖掖被角,确定给适儿盖得密不透风了,又对白真道:“四哥,替我看着适儿一会儿。”
沈珍珠走去殿外,素瓷正在那候着,给她准备的包袱在那张榻椅上。
素瓷激动的唤着:“小姐,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小姐,这么些年来,无论是在广平王府,还是在这东宫中,谁都毕恭毕敬的唤她一声“娘娘”,只有和她一起长大,从吴兴陪她嫁过来的素瓷一直按着在吴兴时的样子,叫她“小姐”若是红蕊还在,也会像素瓷一样的唤着她“小姐”
红蕊惨死,她越发珍惜素瓷,却没想到正是素瓷这个她视如亲姐妹的人,在她后面给她捅了一刀。素瓷虽情有可原,但是绝不能留在身边了。
“李倓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嗯。”
“你对他可曾有过愧疚?你可从来都没告诉我是你向张皇后泄了密林致那儿有能救李倓的药!原来李倓的惨死,林致的心碎,殿下的绝望都是因为我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视作亲姐妹的素瓷做的。”
“小姐!”素瓷慌忙跪下,“小姐!人都有私心!逸儿是我亲子!我没法对他置之不理啊!”
“你说的对,那个包袱你拿着,离开东宫,离开长安。无论是回故里吴兴,还是去别的地方,都别在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小姐!可齐王殿下现在安然无恙啊!陛下……”
“陛下所说无非是给大唐百姓一个合理的交代。李倓他的确因为你的泄密被害了,为了救活他,我们付出了很多。”
“你拿着包袱走吧。城西五十里处有一个小茅屋,逸儿就在那儿。包袱里金银无数,足够你们母子俩花几辈子的了。”
沈珍珠已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素瓷上前拿过包袱,“小姐,素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