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孰是孰非

“王将军，典韦长官求见。”帐外一名玄甲兵士报道。“典韦？”李白一只手已然放在了刀把儿上。“快叫他进来。”王昭君一面轻轻蹭了蹭李白示意他不要紧张，一面吩咐士兵将典韦带入。老实说，李白对典韦并不反感，但金刺司专职负责护卫晔国国主和各种军事政治情报搜集，典韦作为金刺司的最高长官突然来到边防重镇，必定有鬼。“王将军，圣上有旨意在此。”典韦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白一眼。李白猛然醒悟，他自己作为晟国将领是不可能跪接晔国国主的旨意的，可在晔国地盘上晔国国主就是最高权力的代名词，自己目前唯一合乎礼数的举动就是出帐等候。“白，你先在外面等我。”王昭君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轻声抚慰道。李白还想说些什么，可突然想起自己左手还握着剑柄，忙将左手移开佩剑处，强压下对王昭君的担心走出帐去。“李将军，请至十步外稍歇。”李白一抬眼，才惊觉帐外竟已被百余名金刺司兵士保护得严严实实。“好……好的。”李白心中的不安骤然放大，可他不好发作，只是强作镇定地走出被封锁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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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典韦长官所来是为何事？”王昭君问道。“你可知北夷军队已破了五国同盟？”王昭君点了点头，“已有耳闻。”“北夷可汗同意不与我国交战，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如若是要求我军交割边防要地，那便万万不可同意！”典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道：“不，成吉思汗要求要回他的未婚妻。”王昭君有些迷茫：“他的未婚妻？”“那便是将军你啊。”典韦叹口气道。“我？！”王昭君猛然回想起姜子牙说的话，自己要么嫁给当时可汗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成吉思汗，要么代替老可汗的女儿被献祭，父亲当年是拒绝了任意一种选择才率部出逃，看来成吉思汗是铁了心了要报仇。“这……”王昭君面露难色，她好不容易找回了李白，如今却要嫁与他人？想到这里，她脸色有些惨白。“如若我国与北夷和谈失败，想必晟国也会趁此良机进攻我国，届时我们将陷入两面作战的困境。”典韦见王昭君已有些迟疑，便继续道：“北夷人好屠城，如此一来，我国黎民苍生怕是难保。数百万生灵将遍地涂炭，大晔势必危矣。”王昭君陷入了挣扎之中，她不想让李白失望，更不想失去自己长久以来追寻的幸福；可如果放任北夷打来，天下必定会再度生灵涂炭，而那时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抛弃黎民百姓的自己又与害死数十万生灵的明世隐有何差异？况且自己又一直在心中背负着叛离祖国的罪名……这一切都在逼迫王昭君做出选择——即使是突破她的底线的选择。“好，我同意。”王昭君波澜不惊地说出了这四个字，心中却已是兵荒马乱，波浪滔天。好想在李白怀里哭一场……李白？对了，不是自己主动抛弃的李白么……“将军深明大义，千秋万代定会对将军感激不尽。”典韦一施礼，复又道：“圣上催得急，如若无要紧事，将军现在便可随我启程。”“等等，我有一事，解决之后便随你同去。”“将军可是要告知李白？”典韦沉吟一下，抬头问道。“是。”王昭君咬了咬嘴唇道。“唉。我在帐外等将军。”典韦说罢，示意手下兵士出帐请李白进来。

典韦和其金刺司士兵一出帐，帐内显得空荡荡的，像极了王昭君的内心。“怎么了？他对你说了什么？”李白一进帐，便察觉到了王昭君的异样。“白，我要嫁人了。”王昭君忽然抬起头来，冲着李白惨然一笑。“怎么？嫁给我不开心么？”李白揽王昭君入怀，一边轻揉着她的头发一边安慰她道。“不，我是要嫁给成吉思汗。”察觉到李白的手僵硬在空中，王昭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你……说什么？”李白直觉得几股气流直冲头顶，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今日便要启程。”王昭君说完这句话，已经耗尽了所有勇气，靠在李白的怀里痛哭。哪怕李白可能会推开她，她依然想要从他怀里掠走几丝温暖，哪怕只有一瞬。出乎意料，李白并没有推开她，而是更加紧地抱住了她。“我带你私奔罢。”她猛然抬头，看着他。“我带你私奔罢。”他又重复了一遍，阳光自信的笑容中带着一些期盼。“不，不行。”王昭君抹去泪水，主动轻推开李白道。“如果开战，天下苍生会牺牲多少人你知道吗？”王昭君忽然喊道。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这么激动，她不知道的是，人的话语或许是口是心非的编造，但情绪的宣泄却是实实在在的招供。人通常只会对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发脾气。可惜的是，她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要赎罪，洗清祸害天下的罪名而已。“太白，你我不能为儿女私情为祸天下！”李白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道：“好，好！那我在你眼中便是自私自利之人么？你叫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推入火坑？你觉得成吉思汗得到你就会罢兵么？！”李白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这是自己千辛万苦，多次置生死于度外才得以相聚的恋人。“我总归要为晔国百姓试试吧！”王昭君心中郁闷不已，不甘示弱地回应道。“昭君，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由着你胡来了！”典韦听着帐内争吵声越来越大，忙领兵入内，不料正被怒意至极的李白撞上，李白掣剑在手，又动了剑气，更不答话，只一冲便将挡在典韦面前的金刺司兵士尽皆弹飞。“你们王昭君将军，我便带走了。”李白冷冷地宣布道。说罢，也不顾王昭君的反对，李白揽住王昭君便冲寨外冲去，金刺司兵士慌忙将李白围在垓心，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兵士，李白几番下来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眼前的人不是李白，是失去理智的李白。“谁敢挡我！”李白一声发吼，向四处挥舞剑气，冲得金刺司兵士七零八落，内圈的兵士已经被冲倒在地，有的甚至吐出血来。就在金刺司兵士决心鱼死网破之时，李白却僵在了原地。定睛看时，是王昭君用法术冻住了李白脖子以下的身躯。“对不起了，太白，我们……”王昭君从他冰冷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我们转世再续前缘罢。”说完，为了防止李白用剑气冲开冰封，王昭君一记手刃打晕了李白。“好好照顾他。”王昭君含泪对刚刚赶来的伽罗道。“走罢。”一旁跟上的典韦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