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景离熙莫然你干什么！

莫然抬起手，把刀对准胸口，狠狠地刺进去

景离熙早在莫然讲述自己的故事时慢慢靠过去。景离熙几乎想都没想，直接用手抓着刀身，阻止莫然继续用力

在场的人都错愕了。鲜血顺着刀身滑落。莫然苦笑，道

莫然何至于呢

莫然收上发力，她赌景离熙会松手，但她赌错了。景离熙没有松手，抓得更紧，他的眼睛失去了焦点，他记得，就像当时那样，自己放手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在两个人纠缠间，穆蔚卿绕到莫然身边，打晕了莫然，莫母抱着自己的孩子。莫然松开了刀柄，倒在了自己母亲的怀里

记忆涌进景离熙的脑海之中，撕扯着大脑。握着刀身的手不自觉抓得更紧

“哐”

刀落地了，景离熙脸色苍白。一只手流着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另一只手上拿着银针

他会备着银针，让自己可以时刻保持清醒。他父亲一脉世代行医，所以他的医术也是很好的，能准确地找到神经在哪，刺进去多少能让自己感到疼痛却不会伤到神经。但是时间长了，也渐渐开始不管用

穆蔚卿离

穆蔚卿扶住景离熙。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景离熙整个人都在抖，是恐惧。可是，他在恐惧什么

穆蔚卿离？

景离熙慢慢回过神来，收起银针，按了按太阳穴，避开穆蔚卿的手，道

景离熙抱歉，刚刚走神了

穆蔚卿虽然怀疑，但还是没有多问，道

穆蔚卿这三起案子绝对不会是偶然，更像是一起连环案件

景离熙嗯，你觉得是仇杀吗

穆蔚卿等马陵查完人际关系再说吧

穆蔚卿让人上来，带走昏迷的莫然和崩溃的莫母，对景离熙道

穆蔚卿你和莫然聊了什么

穆蔚卿莫然应该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她脸上的笑很真实

景离熙你不懂，你没品味过绝望

景离熙莫然脸上的笑，就像是一个面具

景离熙戴久了，摘不下来了。对于莫然来说，笑只是一种工具

景离熙一种可以‘讨好’身边的人的工具

景离熙莫然所承受的，比表面上看到的大了不知道几十倍

景离熙你看到了吗，她那一瞬间的崩溃，和绝望

景离熙的话轻飘飘的，带着疲惫。说完，他就转身往楼道走去

……

医院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单，压抑。躺在床上的女孩紧皱着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床边坐着一位女人。她把脸埋在臂弯，睡着了

躺在床上的女孩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女孩的眼睛里是迷茫。女孩环顾四周，露出苦笑。眼中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这个女孩就是莫然

一旁的莫母随着莫然的动作醒来。看到醒了的女儿，欣喜道：“女儿，你醒了。妈妈错了，妈妈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莫然想坐起来，莫母立刻帮莫然放好枕头，让莫然靠得更舒服

“然然……”

莫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莫然打断

莫然你出去

“然然，你别这样，妈妈一定会改的，你给妈妈一次机会”

莫然闭上眼睛，不去看莫母，像是用光了力气，对莫母道

莫然请你出去

“然然……”

莫然我说了，请你出去！

莫然猛地睁开眼睛

莫母显然被这样的莫然吓到了。比较平时莫然给她的感觉是一个乖巧，懂事，听话，从不发脾气的一个女孩。这样的莫然让她害怕

她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孩子看在眼里；她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一字一句都刻在了孩子的心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比别人优秀。原来，是因为自己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了

莫然真的对莫母很好，以至于莫母忘记了莫然还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她只记得莫然让她不好重组家庭，却忘记了莫然也在长大

她以为，小孩子不会懂。她没想到，都被莫然看在了眼里

莫母站了起来，忘病房外走去，一步一回头看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避开了自己的视线，闭上了眼睛。眼泪模糊了视线

莫母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无力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景离熙莫母，你好

一个声音将莫母从悲伤中拉出来。是救下自己孩子的人啊

景离熙地手上缠着纱布，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亲近

“是你啊”

莫母慌忙站起来，向景离熙表示感谢：

“真是谢谢你了……”

景离熙请问莫然醒了吗

景离熙打断莫母的感谢。莫然在跳楼之前服过毒，送到医院救治时吊着半口气，好不容易救回来却一直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