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和敬

进到和敬的住处时，她正坐榻上看一书籍，眼不抬道：“坐吧。”书瑜也是习惯了和敬这般的态度，便是坐这儿不语。如懿见此坐下道：“皇上已经想好了，公主嫁往蒙古科尔沁部，婚事定在明年三月。草长莺飞，春和景明，是公主出嫁的好日子。”

和敬依旧看着手中的《女则》，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不嫁。即便我真的要嫁，我乃中宫嫡出，婚嫁大事岂是你们二人向我冒昧提及的。”这才，和敬看着如懿，眼中冷蔑道：“自会有皇祖母和皇阿玛。皇额娘向我说。”

如懿看着和敬，又道：“公主说的极是，此事原本不该我二人开口，只是公主也是知道的。太后年事已高、皇后娘娘病弱、皇上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公主，所以才将此推心置腹之事交与我二人的。皇上也是心疼公主的，选择了蒙古科尔沁部最尊贵最至亲的王爷为额驸，这门亲事也是门当户对了。”

“你不必拿皇阿玛来压我，娴贵妃若是觉得远嫁蛮荒之地甚好，本公主觉得你膝下的女儿更配嫁过去。”和敬看着如懿，本就不喜如懿如今却又更加烦恶如懿。

书瑜看着和敬：“蒙古科尔沁部是大清蒙古部落最强的之一，大清自来就是依仗着蒙古。公主这般以蛮荒之地相称，若是让皇上知道，难保不会觉得皇后娘娘教导不妥。”书瑜的话，和敬终是明白事理的便不再多言。

“公主享天下之养，就该为天下倾尽心力，更何况这次只是让公主遵循满蒙联姻的旧俗。”如懿终是没了好性子，带了几分厉色，“公主的这门婚事要尽的就是皇后娘娘的孝道。”

和敬不解，却依旧保持着自来的高傲：“怎么可能是皇额娘，她怎么舍得我这个唯一的女儿。”瞧她眼底的自信，似是笃定了皇后失子比不会舍得长女远嫁，必会保她的。如懿看着和敬，眼中似乎带了几分同情：“七阿哥早殇，皇后娘娘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公主一个人，若要中宫之位稳如泰山，就须有强劲的依靠。公主嫁往科尔沁部，便是最好的打算。”

书瑜看着和敬的沉思与眼底的怀疑，对如懿的这番话不太认同：“今日来是劝下嫁，而并非说这些的。”书瑜看着如懿，如懿的目光带了几分算计看着书瑜，书瑜瞬间明白如懿是想让皇后远嫁儿女，毕竟她现在额无所出都是皇后带来的。

和敬看着书瑜，想得出不一样的答案，书瑜叹了口气看着和敬道：“中宫连失两子，难保不会有心人会惦记的。公主是皇后娘娘的长女，唯一的子嗣此时对皇后娘娘的最大孝道就是给予中宫强有力的后盾。”和敬的眼中的光愈来愈暗，书瑜看着和敬：“即便是璟瑶还是还是未来的璟妍，都是要下嫁的机会更大。若是嫔妃所出的公主下嫁也许不会有公主这般的情景，公主是嫡公主才会有这般有力的婆家。”

如懿看着和敬，眼中愈发坚定：“公主不懂父母的苦心，本宫就不如同公主说一说。公主若不明宫中的道理，本宫也得跟公主明一明。皇上执掌四方，就须安邦定国；皇后娘娘位至中宫，就须母仪天下；公主是天之娇女，就须为大清尽心尽力，为皇上、皇后尽辅佐之责。在宫里卑微如奴才，尊贵如公主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责任，别无选择。”

和敬心里明白这番话，红着眼盯着如懿。春景通翠，书瑜同如懿走在廊下，书瑜看着如懿有些意味不明：“竟是没想到，你原是恨着她。”

如懿浅笑，看着静谧的湖面：“入了冷宫，一切也就明白了。”

和敬去了皇后处，是哭着出来的。书瑜没想到能碰上她，和敬却是出乎意料的行礼：“韫娘娘...”

“和敬公主，”书瑜抬手回礼，看着她红通的眼睛拿出丝帕，“公主是高贵之范，还是要注意......”

“韫娘娘，若是和霖妹妹尚在，假如科尔沁求娶并非嫡公主，您可会让和霖妹妹远嫁？”和敬的眼中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困惑，书瑜叹了口气看着和敬。

“若是和霖尚在，也应像你花一样的年纪了。和敬，虽然娴贵妃的话有几分你不懂，可就是皇室公主的命运。你说的若都存在和霖必须嫁，这是大清公主几乎都逃不过的命运，唯一的出路只有嫁过去活的出彩。”书瑜看着和敬，还是向着和霖终是多了几分真切。

和敬离开的时候向着书瑜福身，眼中的泪欲泣：“和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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