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入

天空遍布的玄气陷入混沌般搅动着，在晦色的云结里镶嵌了许多不规则的碎玻璃，闪烁的晶体像在做着呼吸一样一伸一缩。地面是冻得沁凉的，和踩在苔原上没有什么区别。草茎像弯曲干枯的手指般蜷缩着，了无生气，上边还覆了一层薄薄的霜。更奇怪的是地面从四人一来到此就显示的躁动不已，时时强震彼伏，从某方还传来像磨过石头的蛋壳，表面被轻易碰裂的“咔咔”声，但那应该是地底缝隙裸块间相撞所发出的响动。

这些让裸块边缘旋转触碰的是崖下的一个巨头齿轮，足有五层楼的高度，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驱使着齿轮竟然顺时推动着。那“嚓嚓”作响的闷音就像似乎在里边夹着堆脆骨头一样，在带拉过去时还牵扯着肉块，撕到齿轮的另一边。事实上可能如猜想相差无几，因为齿轮表面暗黑色的颜料就随意泼洒着，看似极血迹斑斑。崖壁两旁是坚硬的岩面，上面箍着大大小小的笼子，尽管这些笼子看上去什么也没有，但好像他们一来后就“兴奋”得都颤抖了起来，那焦虑感全透露在那些缚索上，本可能是静止不动的，然而貌如下一秒就要一并释放开来。耳边的撕扯声虽然模糊，但就像黏湿的脏东西一样搭在脑神经上，泛着寒意。

冯子乔不禁踉跄了一下，小雪疾扶住他：“怎么了？”“没事儿，就是浑身有使不出劲的感觉。”他手背贴着鼻尖抹了下汗津，低声说道。“事情或许比想象的更麻烦，”唐宗把枪托抵在糙质披霜的地面上，左手的拇指触到手机的荧光屏上，“没有信号。”这是个不妙的讯息，小雪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惊呼着：“确实是没有信号了呢，那样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无法向外边求救了！”她皮靴细碎的摩擦声簌簌作响。

“十五年前的绑架团体，呵，再想想看，我们今儿几个在这里做这些事实在太傻了。”冯子乔嘴角勾起丝不爽快，“那么久了，如今才采取措施以我们微薄的力量寻找他们，岂不是太晚了么？嗯哼？不见了就不见了！难道咱还能挽救到他们么？不可能吧！而现在造成的事故，我可......”

就在这时，冯子乔被突如其来的一拳击倒到地上，他不明所以的挨了记揍，皱着眉蹲了下去。“你最好闭嘴！”唐宗像被一管针给扎了一样，双眼喷着火叱道：“十五年前我们就应该有行动了！但我们因为害怕，什么都没有做！把自己的伙伴给抛弃了算什么！啊？自私的过好自个儿的那部分就行了么？对！或许他们早在多年前就死了！就在那一天失踪了！但心里的赎罪感是不会减一分一毫的。”

“伙伴，呵，伙伴......”冯子乔脸上挂着冷笑，鼻子里哼哼着，挣扎了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别最后把我们都弄死在这鬼地方，你很清楚这儿的环境么？我们现在被困住了！困住了懂么？那十五年前所发生的并不是一场意外，是什么，我来告诉你。”他走到悬崖的边缘，朝下指着，“看到那个齿轮了吧？上边刻示着年份.....”小雪定定地看着他，担心他不稳定的情绪造成些可怕的事。她远远地站在陈彦的身旁，朝他喊着：“子乔，你能过来么？你看上去状况太糟了，求你快过来好么？”

冯子乔没有理会女友的劝告，自顾自地接下去：“年份到13年便没有了，不过向前推的年份却都在，可推到十五年前98年却唯独不一样，被红色的液料给抹了，就像故意去掉似得。你们看，还有50年的。”他的皮靴滑轼着岩面，哗哗闷挲。“啊！有人预谋那天会发生这些，我们即使有行动也没法阻止！”他的话里闪现出一瞬间的困惑感，“为什么我们今天要来这里？还能救谁？”崖面磨过靴痕，“刷刷”地往下落着石砾块儿。

“我......”这一次，他还是没能把话说完。因为在发出那一声后，崖块整个便下坠了，他随其堕入......小雪凄厉的喊叫着，陈彦和唐宗急急赶上去，依然没能拉住他，因为他没有可以抓牢的石凹或缝隙里生出的旁枝可以缓冲。他摔下了悬崖。

小雪快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快昏厥过去，从喉咙里沙哑地喊出：“不要啊......子乔......”陈彦往下方观望到，他正好就摔在巨头齿轮的顶端夹角里，磕磕两番，砸下的岩块被底座齿轮碾成碎屑。唐宗发出阵呻吟，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冯子乔被卷到底座里，不一会儿即血肉横飞，肢体残碎地挂在齿轮尖上，他甚至没发出声悲哀的低鸣就身首分离了。溅起的血附着到齿轮边缘，像泼开的颜料一样，上边的两人眼睛睁大到几近裂开的程度，那激洒出的血竟把13年的年份给抹消了，就如同故意去掉似的。

十五年前的事情将发生到我们身上......唐宗心里”嗖“地显现出这个怪想来，小孩们或许就是到这种地方菜回不去了，有人！一定有背后的人！在操纵者这些！他环望着岩壁上挂着的笼子，有铁笼，也有木笼，都作着不规则的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