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游戏而已

华清宫

　　华清宫内自是热闹非凡，邀请的名家小姐都已陆续到达，形形色色的才情女子着实不少，真是想不到皇后为解国之忧竟如此煞费苦心，其中当属南宫府的南宫雪才情最佳，无论是相貌人品都是众多小姐中出类拔萃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门外宫人高声报来：“苏将军之女苏清然，苏清钰到。”说罢迎着正殿中央走来两名女子一身浅绿色长裙，袖口绣着淡蓝色牡丹银丝勾出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蓝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女子微微欠身，朱唇轻启：“臣女苏清然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旁陪同女子亦是欠了身，不温不热说道：“臣女苏清钰拜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话毕，苏清然低眉扫视一周，总算在某个角落看到了北辰暝，只见他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妖孽般的眼眸似侵蚀所有，这般的男子任谁不想多看几眼，然这可是金殿之上苏清然不敢造次，一瞬间便收了视线。

　　金殿之上，皇后一袭缕金百蝶裙，外罩五彩石青衣，綰着金丝八宝攒珠髻，头戴朝阳五凤挂珠钗，仪态万千，浅笑盈盈，然一旁另一女子论仪态容貌都毫不输给这位后宫之主。

　　启齿一句：“两位苏小姐可是姗姗来迟哟！随便找一处落座吧！”

　　“臣女谢过皇后娘娘。”一番君臣之礼后，两位苏家小姐依靠就近的南宫雪坐了下来，三位小姐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此时靠着皇后身旁落座的女子浅笑一声，说道：“姐姐不愧为一国之母，方才两位苏小姐稍迟了些，姐姐不但不怪罪，反到玩笑而过，这气量妹妹我可是比不过。”

　　此话一出引起一阵骚动，靠她二人最近的一女子讥讽一声：“后宫之主可不止皇后娘娘一人。”说罢轻蔑瞟了她二人一眼，身旁南宫雪未表态，许是昨日的缘故，这气色可是不佳。

　　侧耳听之苏清然这才注意到皇后身旁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与皇后一同协理六宫的黎贵妃，再看一眼说话那小姐，虽不识但能说出此话者绝非普通家的小姐，定是黎贵妃的党派，传闻黎贵妃处心积虑一心想坐上那皇后宝座，然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尽管再宠爱黎贵妃，也只是给她协理六宫之权，就连这位份也只是贵妃。

　　苏清然不是那不懂礼数之人，更何况在自己还没成为暝王妃之前还不想过早表明立场。

　　大殿之上除去与皇后平起平坐的黎贵妃之外，另有三位妃子作陪，与黎贵妃左侧的乃是静妃，其父乃是静国公，与皇后右侧的乃是良妃，其父乃是尚书令，另外一人乃是刚刚晋升为妃的贤妃，比起之前几位娘娘，这位贤妃娘娘年纪较轻些，说起她的来历那就要提到我们那尊贵无比的贵妃娘娘了，这里我们就不多说了。

　　听出那女子的弦外之音，苏清然缓缓起身，不骄不躁说道：“臣女参见黎贵妃娘娘，参见各位娘娘。”说罢不知为何竟然哭了起来，自知失了仪态，赶忙跪了下来哽咽道：“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恕罪，臣女殿前失仪自知是死罪，家母昨夜突发心悸，臣女及妹妹清钰守护一晚故才姗姗来迟。”

　　说完拉着一旁发愣的苏清钰跪了下来，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哭的那叫一个楚楚动人，叫谁能忍心治一个孝女的罪，对于这拙劣的表演皇后与黎贵妃心照不宣，二人相视一眼，皇后会心一笑，“两位苏小姐，快快请起，刚黎贵妃那番话可没有其他用意，苏大小姐想必是误会了。”

　　“姐姐说的极是，妹妹我不过是想当众夸夸姐姐，你看看这苏大小姐又是治罪又是哭闹，说的妹妹我像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显然黎贵妃这句话可是将了苏清然一军，此时的苏清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立刻叩首，连连说道：“臣女…臣女绝非此意，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仪态万方，贵妃娘娘亦是举止大方，胸怀天下，臣女等望尘莫及。”

　　到也算给自己挽回了些颜面，只是这般的苏清然依旧未得某人一眼，好在她还有个哥哥在场，她可以不顾骨肉亲情，而他苏清文做不到，只见他肃然起身向殿上几位主子说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昨日母亲却是身子不适，两位妹妹辛劳一夜想来不是有意为之，至于贵妃娘娘说的那小肚鸡肠之人，小民担保清然她绝无此意，还请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息怒。”

　　一番斟字酌句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这份薄面黎贵妃还是给的，只见她捋了捋青丝不瘟不火说了句：“苏大公子此话就严重了，原不过是玩笑话，怎就演变成治罪不治罪的了，姐姐你说妹妹我说的对吗？”

　　燕云婧莞尔一笑，“都落座吧，若让那叶兰使臣看见了，只当我这个皇后不明事理斤斤计较呢，快起来吧两位苏小姐。”

　　“谢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总算是有惊无险顺利过关，苏清然暗自庆幸，其实这样闹一番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在众多小姐当中，她已脱颖而出，这黎贵妃无形当中倒是帮了她一把。

　　洋洋得意的苏清然完全不知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早被某人盯在眼里，一身玄衣那男子眸中流露出一丝精光，饮罢杯中酒放荡不羁的笑了笑，此时宫门外宫人再次高声道：“皇上驾到，奴才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听到此声众人齐身跪拜，皇后恭敬一句：“臣妾拜见皇上。”

　　早已褪去龙袍的北辰奚楚快速向正殿之上走去，双手扶过燕云婧柔声说道：“皇后快快请起。”

　　“谢皇上。”此时的皇后多了分小女子的柔媚，少了分皇后的庄重，本就多情的北辰奚楚更是看的痴，只是二人这般似乎顾虑了某人，一向清高自傲的黎贵妃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好生偏心只顾看着姐姐，妹妹我就凄凉了些。”

　　闻言，北辰奚楚这才将注意转移到她身上，虽是妃子，但仗着帝宠，竟穿起了大红的衣衫，领口用金色丝线绣着蝴蝶图案，裙摆则绣着金色祥云图案，以宝石点缀，一双犀利娇媚的丹凤眼含着笑意，凌云髻中央的凤鸾嘴里含着一颗明珠，明珠下的束束流苏轻轻垂下，映的瑰丽而妩媚。

　　这样的黎贵妃到也别有一番滋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北辰奚楚也不例外，虽有燕云婧这般贤良淑德的皇后，可还是逃不过这娇滴滴的贵妃娘娘。

　　见北辰奚楚发愣，黎贵妃嫣然一笑，再次说道，“皇上可是刚刚下朝，姐姐特意为叶兰使臣践行想来皇上是来讨酒喝的吧。”

　　这番的打趣也只有她黎贵妃敢说吧，众人低头不语更是不敢窥瞻龙颜，只听得那大殿中传出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爱妃就你最调皮，朕不过是来苦中作乐罢了，噢？都起来吧！不必拘谨，都落座吧，皇后啊…这叶兰使臣呢？朕怎未见啊！”

　　话音刚落，宫门外一曲悠扬笛声传来，这次那宫人并未禀报，故众人只能闻声看去，来人一身深紫色广陵长衫，腰间绑着一根月白色荔枝纹丝带,一头鬓发如云发丝，有着一双流行般的桃花眼，身材挺拔，当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令众人惊叹的不止他的相貌还有他吹奏的曲子，曲动时而舒缓如泉，时而急越如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笛声如徐徐清风送入众人耳里，听的人如痴如醉。

　　良久，一曲终毕，那紫衣男子稍稍作揖，“风离澈见过皇朝皇上，皇后娘娘。”

　　说完那一直陪同身旁的白衣女子微微欠了身，“云染拜见皇朝皇上，皇后娘娘。”说罢，众人回神这才注意到原男子身边还陪同了一女子，看那女子容貌不过清秀而已，真是说不上有何过人之处。

　　苏清然掩口而笑，这一举动引起了某人不满，只听那白衣女子徐徐道来，“想必这位当就是苏大将军的嫡出小姐，苏清然吧。”说罢眼眸在她身上回旋而视，片刻再次说道：“苏大小姐果真天姿国色，貌若天仙呀！在下有一难题甚是不解，不知苏小姐可否指教一二。”

　　不过是无意的举止却被她抓着不放，好在苏清然并不畏惧这样的挑衅，挑眉信誓旦旦道：“来者为客，臣女虽不才到也愿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眼看着二人硝烟弥漫，不料北辰奚楚的一句话将二人打回原形，“澈郡王不必多礼，今日乃是皇后特意为二人准备的践行之酒，朕知云姑娘才高八斗，技艺超群，故也请了些有才情的小姐，今日在这华清宫中北燕与你叶兰不妨来个才情比试如何，当然不过是游戏…游戏而已啊！”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风离澈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言外之意，刚想说什么，却被云染拦下了，“皇朝皇上，这游戏嘛要玩…不如加上筹码如何。”

　　没想到此女心机更深，这让北辰奚楚犯了难，蹙眉深思半晌未说话，此时殿上死一般寂静，亦不知这出戏接下来怎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