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闹剧

婢女房

　　微风袭过，树叶“哗哗”作响，片刻无声，皎洁的月光洒在破旧的屋顶上，这是下人住的地方，自是简陋不堪，踏出屋外的苏清泠不骄不躁说道：“两位可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闻言，苏清然猛然回身却是一脸无知，不过那句站住再次惹恼了她，冷哼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敢让本小姐站住，春秋给本小姐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废物。”

　　“是，大小姐。”应声后直径来到苏清泠身前，轻扯嘴角傲慢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可别怨我啊！”说完扬手即落，只见苏清泠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春秋，玉手不知何时接住了春秋的手腕，轻挑眼眉挖苦道：“可惜啊！可惜啊！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狗，狗仗人势可懂，纵然我在不得宠也是这府中的小姐，说到教训…呵…还轮不到你一个婢子吧！”

　　说完冲她坏坏一笑，然春秋却是一脸不屑，大放厥词：“府中小姐…呵呵…你也配，你连给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真给自己长脸，教训你用我一个大丫鬟都抬举你了。”

　　说话间想挣脱苏清泠的手掌却是徒劳，而不远处的苏清然看着发急了，呵斥道：“春秋，你在磨蹭什么，给本小姐打。”

　　“是，大小姐。”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只手抓紧了苏清泠的手腕试图掰开，一来二去折腾了好一会，苏清泠却是纹丝不动，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坏笑，再看春秋已是满头大汗，吃力的喘息着，扭捏着身子娇嗔道：“你…你个废物，快松手。”

　　“果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所谓的狗仗人势说的就是你吧！”说完玉手一折，“咔嚓”清脆的骨折声响彻所有人耳畔，下一刻春秋痛哭嚎叫，清泠拍了拍手，无所畏惧的走向发愣的苏清然，一直看戏的苏清钰感到不妙，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袭不合身的褶旧绿裙衬托出她高挑的身姿，高高束着的青丝将清秀的五官展露无遗，右侧的疤痕更是清晰可见。

　　渐渐的春秋没了动静，原是支撑不住痛晕了过去，心高气傲的苏清然不以为然，怒骂一句：“没用的东西。”抬手一挥，几个婢子将痛晕过去的春秋拖到了一边，抬眸看去苏清泠已然站立身前。

　　未等苏清泠开口，便讽刺道：“呵！真是丑人多作怪，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是个人，将军府有你没你都一样，你不过是寄养在母亲名下的废物罢了！苏周，给本小姐废了她，爹爹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是，大小姐。”刚刚一直想不通的苏周，现下确信刚才就是这位苏三小姐让自己出的丑，今日若不抱此仇日后还怎么在府中立足，苏周牟足了劲，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位须有名头的苏三小姐，手指尖“吱吱”作响，褪去上身衣物，抖了抖二头肌，闷声冷笑了笑。

　　随后长啸而去，就在拳头落下时，一身影挡在了她身前接住了那拳头，苏周拼尽全力却是动不了那人分毫，穷凶极恶的盯着来人，唇齿间蹦出几个字：“来…者…何人…。”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来人并未作答不过轻蔑一笑，弹指一挥间苏周就被打翻在地，“哎哟。”一声原地打滚，此时所有目光都锁定这位突如其来的男子，借着婢子手里的灯盏苏清钰看清了来人，先为一惊片刻镇静，微微俯身说道：“臣女，参见暝王殿下。”

　　闻言，婢女纷纷跪拜，就连桀骜不驯的苏清然都欠了身，脸颊瞬间蒙上一层烟霞，姹紫嫣红甚是娇媚，如此这般的场景却有一人伫立不动，北辰暝依旧未说话，转过身去先是在苏清泠周身打量了番，后又转向她身后的苏清然故作懵懂说道：“哦？苏大小姐也在啊！快快请起。”

　　“多谢殿下，臣女惶恐殿下怎会来此。”含羞带怯的说着，这让苏清泠好一阵不适，由内而外的表示想吐，眼眸扫过一旁的苏清钰，只见她掩口一笑，随即淡定自若。

　　眉目一转心中有了定论：“看来这两位苏小姐是面和心不和啊！”心机婊的戏她可没兴趣看，故抖了抖身子决定闪人，完全未将那位人人敬仰的暝王殿下放在眼里，挪步时身后传来一慵懒声线：“姑娘请留步，你似乎忘了什么。”

　　话音刚落，暗处又多出了两道身影，只听一句：“殿下，你这脚程真是快如奔马，迅如闪电呀！”

　　连说带喘的打趣着，闻声看去，只见来人一身水墨色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清秀的面孔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出完美的侧脸，一双修长洁净双手拱手作揖，一身的书生气质。

　　跟随其旁的还有一位男子，到不是外人正是这辅国将军府的大公子苏清文，一身白衣胜雪，俊秀的脸庞尽是愁容，略带一些疲劳，给人的感觉就是心力交瘁，无疑糟蹋了这美颜。

　　声落，一旁的苏清钰惊喜不已，随即唤道：“钥哥哥。”小脸“唰”的一下红到耳后根，扭捏着身子再次说道：“钥哥哥，怎会来此啊！”含羞带怯的语气再次冲击了苏清泠的耳膜，眼眸不自觉的向苏清钰看去，只见她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女的心思，唯有苏清泠不明所以，瞥了瞥嘴角决意闪人，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二人对话，南宫钥轻瞥一眼并未作答，随即继续说道：“清文，这里可不像小姐的闺房啊！到像是……”

　　思索片刻，还是秃噜出了，“到像是下人房啊！刚苏二小姐的问话，我也很想知道，我们为何来此啊！”一句苏二小姐瞬间将苏清钰打回原形，说白了就是你不是我的菜，此时苏清钰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却是无言以对，只能强忍着泪水故作镇定。

　　二人说话之时，苏清泠早已离他们一丈以外，眼看就要推门而入，此时有人唤住了她，“清泠…”好温柔的声音，一股暖流涌进她心田，让她想到疼爱她的爹地，思绪再次飘到她的时空，不远处的苏清文连唤好几声也没见那小人有任何动静，再看看这阵势怕是刚刚又吃了苦头，心里说不出的酸楚，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在苏清文眼里，他的父亲是虚伪的，懦弱的，薄情的，他依稀记得那女子的容貌，那时还年少唯一想到的便是美若天仙，随着时间的飞逝，女子的容貌早已模糊不清，可那女子临死前的托付，他却铭记于心，那便是善待我们的女儿。

　　不知为何全府上下只有苏清文将苏清泠当人看，不仅如此更是拿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妹妹，甚至是比对自己的亲生妹妹还要好，过度的担忧让苏清文走近了苏清泠。

　　轻唤一句：“泠儿，清泠。”此时的苏清泠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想了很多，她的爹的，她的师傅，还有她所谓的童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脑中浮现，一出一出又一出，就在苏清文再次唤她时，她猛然回神，只因他唤的是（苏清泠）。

　　瞪大眼珠盯着这个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这才反应过来宿主竟与她同名同姓，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明明早该发现的，怎这会才反应过来，傻傻的干笑了笑。

　　她这一笑不打紧，却是让苏清文误会大了，顾不得许多，拉过苏清泠就向北辰暝走去，边走边说：“然儿，钰儿，这里可是下人房，你们怎会来此。”

　　听闻苏清文问话，苏清然瞬间从北辰暝身上抽离，淡定自若说道：“听闻柔娘病了，心中不免焦虑，故来此探望。”说完面不改色的看过苏清泠，那眼眸似在告诫她什么。

　　只是这般的气势凌人并未入苏清泠的眼，反到对这个陌生的哥哥起了一丝兴致，初醒时他也如此关心宿主，再看看他带来的这两人，想必也是为了宿主，如若宿主未死，那么她的命运会怎样呢？这点她未可知，不过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前世的她死的窝囊，这一世绝不会重蹈覆辙。

　　受人欺凌、任人摆布，这几个字将永远从宿主的生活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苏清泠，一代冷王《苏清泠》，四目相对时她却与她莞尔一笑，不以为然的苏清然轻蔑笑之，随即转向北辰暝。

　　五味杂陈的苏清钰无心再看戏，随意说道：“小女有些不适，先行告退。”说完也就离开了，至于身后人说什么她似乎早已听不进，随着苏清钰的离场，婢女也少了些许，就连灯光都暗淡了许多，此时再看苏清泠，直愣愣立在北辰暝身前。

　　而地上躺着的苏周早已屁颠屁颠的随着苏清钰离开，只有那门前躺着的婢女还未苏醒也无人问津，不知谁打破了此刻的安静，“清文，这位是？”

　　峨眉淡扫过，原是一身书生气质的南宫钥，浅浅一笑并未说话，一直注视着眼前人的北辰暝说道：“姑娘，刚才我与你解了围，你却一声不响的离开似有不妥吧！”

　　闻言，苏清泠不屑道：“我有让你帮我解围吗？”眉眼轻佻与之甩了记白眼，北辰暝诧异了，未及说话被人抢了先，“殿下莫要怪罪，清泠自幼孤僻，冲撞了殿下，然儿替她赔罪了，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紧接着跪在了北辰暝身前，在外人看来却是好姐姐无疑，只是这伎俩在苏清泠看来却是拙劣不堪，耸了耸由内而外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