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蝶系列20】茶香与美人（二）

——接上文——

伴着幽幽的茶香，帐后的美人无感情的语调里终于有了一丝窃喜：“任务完成的不错。”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地笑，“可惜了这么一个聪明人犯了糊涂，你可知将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血滴子的脸被屏风挡住，看不清他的表情：“知道。”

“下去吧。”十三娘语气里抑不住的得意。

血滴子阴沉着脸，走出了十三娘的房间。他看出来了，她想用他除掉敌对势力。她明知血滴子不会拒绝第一个任务，又设下局，落下把柄与人，借以要挟自己。不错，真是不错的心机。

还好有为无咎报仇的信念支撑着他。

自从无咎走后，他的人生就只为报仇而活。如果能够接近十三娘，借她的人脉打听到事情的真相，那也是得大于失得了。

中午。

“十三娘叫你过去。”雀舌依旧冷漠地传达了讯息，疏离地望着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孩子让血滴子很不舒服。

待他到了，十三娘招了招手，玉露端着一份卷轴从幕后走出。当她看到血滴子时，眼神里透露着惊异，但只是一刹那。

“你的任务，”她一边说一边将卷轴交到血滴子手上，“就是将他们一个一个处理掉。”

“是。”血滴子接了卷轴抽身便走。还未走出五步远，十三娘的声音从房里传来：“你记着，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的人了。”

————

晚上，是唐人街最热闹的时候。今夜，唐人街上有名望的名流们都要赴一个宴会，十三娘当然不例外。

不，应称她美智子。因为此时她溜出了茶馆，乘无人时到了护城河边，静静地凝望着水中的一轮明月和她自己的倒影，接着，点燃一朵莲花灯，放在水面上。小小的花瓣欢欢喜喜地开放着，热热闹闹地绽开。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卸下了“十三娘”这个异常沉重的头衔，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天真得可笑的小女孩。

樱花开了又落，落了再度开放。因她的缘故，那个人死了，她最信赖的那个人也离开了。于是，她用坚硬的外壳挡住世俗的看法，成为人们眼中的十三娘，一个在唐人街权力一手遮天的女子。

莲花灯已经随着因夜色降临而变得漆黑的河水飘向下流，不见了踪影，独留明月的倒影在水里晃悠晃悠，时合时散。

她太习惯伪装了，以至于看不清胭脂水粉下的自己。可悲，亦可笑。

血滴子远远地看见有个人站立在护城河边，仔细一望竟是一个女子。他有些失神，恍恍惚惚地走上前去，才发现是十三娘。抱着试探的心理，他半开玩笑地问：“十三娘，您又在回忆过去了么？”

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十三娘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随即嗤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没什么。对了，你不去参加宴会吗？”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血滴子正色，十三娘朝着灯火辉煌的唐人街走去，只留他一人还站在映着一轮月的护城河边。

真的，很像，但不是她。如果她跟十三娘一样有那么几分谨慎、处事的圆滑的话，无咎······应该不会走了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