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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鬼哭普生殿

旻狐

陈村长家姜旻的住处,姜旻靠卧在床边蜷成一团睡的正香,突然。

姜旻“啊!~”

  姜旻突然的一声惨叫,将整个陈村长家所有的人都从梦中惊醒,吓得陈村长夫妇紧忙跑向姜旻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老两口被眼前的一幕看傻了眼。

姜旻“你快起开,我的脖子,哎呦喂……”

  只见姜旻痛苦的喊叫着,而身上还爬了个睡眼朦胧的明月。

明月“我的天呐,你怎么了?”

  双眼惺忪的明月看了看被自己压爬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姜旻,惊讶的问道。

姜旻“我才想问你怎么了!我睡的好好的你就从上边滚下来砸到我了,脖子都快被你弄断了……”

  姜旻被着一折腾,面带痛苦的生气说道。

明月“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明月见到此时姜旻这个样子,不知所措的赶紧解释道。

姜旻“能没事吗?都快断了,要不你试试?”……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正闹着,突然姜旻发现房门大开,门口正好站着陈村长夫妇,再往旁边看去,被捆的结实靠在墙边的黑云也大争双眼看着他们,姜旻这是心里一惊,冷汗直冒。

姜旻“这……这个叫明月的趴在我身上,这被子散披在我和她身上,这,天呐,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姜旻看着眼前三人,心中叫苦不迭。

姜旻“你赶紧下来,快点啊!”

  明月此时才注意到自己还在姜旻背上坐着,急忙的起身站在一旁。

村长老陈“姜少侠与姑娘晚上可还休息的好?”

  陈村长见到这番光景笑呵呵的两手作揖对着地上爬的姜旻说道。

  看这陈村长此时一笑,姜旻已然觉得这误会闹大了,也只能苦笑的双手抱实说道。

姜旻“好,好”

姜旻“好惨呐,好……”

  内心百般滋味的姜旻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村长老陈“既然,姜少侠与姑娘休息好了那就请一同出来用过早饭。”

  陈村长笑呵呵说道。

姜旻“好,好,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姜旻事至如此,只能硬着头皮苦笑道。

村长老陈“那,老朽就先行告退了,呵呵”

  听着陈村长这阵阵的笑声,姜旻百口莫辩的长叹一声。

  待陈村长离开后,姜旻起身收拾了下随身东西,整理好衣服,随后和明月来到村长家大厅吃早饭。

  饭间,姜旻几次注意到村长夫妇时不时看看他,再看看旁边那个只顾喝粥的明月,然后再相视而笑。看到这些,姜旻不由的心里发麻。

  匆匆的吃过早饭,姜旻回到自己住处取了随身剑走了出来。这时,刚好撞到要下田干活的陈村长夫妇。

  见到持剑出走的姜旻,陈村长夫妇急忙问道:

村长老陈“姜少侠,您这是做什么去?”

姜旻“陈老,在这打扰也有几天了,今日姜某在此向二位告别。”

  姜旻向陈村长夫妇说道。

村长老陈“姜少侠,您拼死守护着我们全村性命,老朽及全村百姓感谢您还来不及,何谈打扰,姜少侠若不嫌弃,再多住几日!”

姜旻“村长客气了,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多做停留,告辞了!”

  说罢,姜旻即转身离开。

明月“喂,等等我。”

  身后突然传来明月的喊声,姜旻转头望去,只见明月一手牵着被绑的黑云跑了过来。

姜旻“你来做什么?”

  姜旻讶异的问道。

明月“你去哪儿?”

姜旻“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姜旻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反问起了明月。。

明月“你就说你去哪儿?”

  此时明月那双灵气的双眼盯着姜旻问道,姜旻被她这么一盯,内心显得尤为慌乱,“长安”脱口而出。

明月“我也是,我们一起!”

  未等姜旻反应过来,明月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朝前方走了来开。

黑云“你们走反了,长安在北面,你们走南面了。”

  站在一旁被绑的黑云出乎意料的一句话,姜旻看着一脸平静的黑云,再看看旁边的明月瞬时无语,明月偷偷的看了下姜旻,然后有低下头,继续拽着姜旻的衣袖向长安方向出发。

  走了大约三四个时辰的山路,姜旻三人行至一处村庄前,只见一群人众跪在一个破烂的土地庙钱焚香祷告,说那是庙已经是抬举了,那庙也就三岁小孩那么高,姜旻看到此景,心中不解道

姜旻“见过拜佛拜菩萨的,拜土地的第一次,真是一帮怪人。”

  走过人群姜旻三人进了村庄,话说这诺大的村庄竟没有一家饭馆,无奈的姜旻只能用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在村子里的农户家换了点吃的。

姜旻“给你,先填下肚子,吃完休息会我们还要赶路!”

  说话间姜旻把换来的几个番薯全部递给了明月。

明月“你不吃吗?”

  明月看了看手里的番薯,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姜旻。

姜旻“不吃不吃,你吃你的!”

  姜旻低着头的向明月摆摆手。

明月“你吃点吧,不然会饿得。”

  明月仍是不放弃的将番薯递到姜旻面前。

姜旻“让你吃你就先吃点吧,吃完了休息会好赶路,你若吃不完就给这家伙分点,别管我。”

  说完姜旻又走进了农户家里。

  不一会屋里传来了姜旻和一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姜旻“大哥,这点东西请您收下,请您行个方便,让外边那位姑娘在您这屋里休息会,她身体不好,不能久坐。”

农户“小哥,小哥,这可使不得,出门在外谁还没个困难出,我这会还要去田里,你就让外面的姑娘进来休息吧,你刚给过我钱了,这东西我不能再收了。”

  ……

姜旻“你吃完了就到里面休息下,我和这魔人在外面休息,一会还要赶路呢。”

  在里边安排好一切的姜旻出来后对着明月微笑道。

  未等明月反应过来姜旻已经走到屋檐底下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竟靠着墙睡着了。

  明月看着眼前这个靠着墙睡的男子,脑子里又回响起刚才屋子里的对话,不觉得眼角一湿,竟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姜旻身旁,就在她正准备落坐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拦了住。

姜旻“你睡里边!”

  只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透漏这一种无形的压制力,明月霎时间被说的哑口无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怏怏地进了屋子里。

  ……

  一阵凉风吹过,山中的深秋让人不由一冷。

  睡梦中的姜旻突然打了个冷颤醒了过来,却见到旁边的黑云早已醒来靠墙坐在那里。

  仰望天空,天色渐晚乌云低,秋风吹过黄叶起。

  姜旻叫醒了还在熟睡的明月,带上依旧被捆结实的黑云又出发了。

  路渐行渐远,山越行越高,未入夜的大山之中此刻已是漆黑一片。

  突然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姜旻停住脚步,凝神一喝。

姜旻“无明火”

  无明火光照出有明路,声音落下,只见姜旻左右突然出现两团幽蓝火团明亮异常,走在后面的明月和黑云大感讶异,但却都没有言语。

  秋雨落洒山路泥,就在快至山顶时,姜旻举头向山顶望去,竟看到山顶处火光闪闪。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里会遇到有烟火的地方。

姜旻“我们再加快点脚步,前面山顶有火光,应该是有人家。”

  姜旻一时喜出望外,兴冲冲的对明月,黑云说到。

  明月,黑云听姜旻一说,放眼望去,果然山顶处果然有火光传出,三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

  ……

  快过午夜,行至山顶,不出所料,一座残破庙宇矗立眼前,破墙残瓦之内中火光盈盈,门头之上楷书的“普生殿”在姜旻的幽影蓝火照应下格外显眼。

  但此时姜旻已然是没有欣赏这上乘书法的雅兴,急忙奔向其中,明月拖拽着黑云紧随其后。

  初进门庭,只见破帘坠地杂草生,残面神像灰土网。

  大殿之中,残破的神像之前,一团篝火,两个酒坛,三名壮汉。

  只见这三人生的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污言秽语,相谈甚欢,见有人进来立刻收起了刚才的龌龊之行,个个是鹰瞵鹗视,直盯着姜旻等人。

  姜旻此时自觉此三人非是良善,心中早有防备亦是目光紧视。

  忽然对面的三人之中站起一个独眼刀疤的醉汉,手中提着一把杀猪宰羊的黑铁弯刀,踉踉跄跄走了过来,人未靠近那熏人的酒气已是喷的让人难忍。

独眼强盗“大~大~大哥,这,这小妞张的不赖,不如~不如今天晚上留下伺候我们。这俩男得就直接送他们上~上西天。”

  这酒醉的恶汉说话间又回头向身后两人请示着。此时这人已经越过姜旻,双手大张意欲上前去抱姜旻身后的明月。

姜旻“把你的双手收起来,滚开!”

  姜旻低沉且冷酷的言语中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独眼强盗“小~小子,你刚说什么?大爷我听~听~听不到!”

  那恶汉醉语挑衅之时竟将耳朵附至姜旻脸旁。

独眼强盗“啊~”

  一声惨叫,姜旻手中正捏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黑云在内的所有众人。

  被揪掉耳朵的恶汉捂着耳朵后退了几步,回过神来,一手扬刀,一手直指姜旻。

独眼强盗“小子,你……啊~”

  未及那恶汉话毕,寒光一闪,手起剑落铃铛响,刚才还指着姜旻的那根手指此时已跌落在地与尘土杂草作伴。

  这一举动,惊呆了身后的明月,黑云,更是吓傻了那恶汉身后的两个同伙。

姜旻“今夜踏过此线者,死!”

  话声落下,只见姜旻提剑的手猛烈一挥,铃铛声起,神像前一道剑痕赫然出现,所留行动空间向前不足三步。

  姜旻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震撼着在场每个人。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恶汉此时那还管的上姜旻手里的耳朵和地上的手指,捂着伤口一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跑到剑痕之后,与那两名同伙蜷缩在一起。

姜旻“今晚就在这歇息。”

  说罢,姜旻从破烂的衣服上扯下一小块布捻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凝神一发,小布块脱手而出,打在一处干草废木上,接触瞬间那干草废木竟被点燃,看的那三个恶人是膛目结舌,更是不敢乱动弹。

姜旻“你们先休息,我去再找点柴禾。”

  说完姜旻转身在大殿之内四处搜寻着木柴枯草。看着姜旻此时此刻的身影,明月始终不敢相信这个姜旻和刚才那个冷酷的家伙是同一个人,竟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

  不一会,只见姜旻抱着一扇木窗回来了,原来找了半天并没找到多少木柴的他竟将这殿宇的一扇侧窗给拆了下来……

  看着明月休息了,姜旻走向大殿门口,将长剑插入殿门口的石缝中,然后回到原地给火里添了些柴躺下面对神像休息了。

  ……

强盗二“大哥,大哥,快出来,老四回来了。”

强盗二“老三,老三,快醒醒,老四带吃的回来了”

强盗二“别慌啊,把酒带上!”

强盗二“哎呀!~轻点,别把拿剑的那个吵醒了!”

强盗二“快点,跟上……”

  一阵轻声细语,细如蚊蝇。声虽小却仍是惊动了半睡的姜旻

  姜旻闻声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那三个恶人蹑手蹑脚绕过背后神像从后门溜了出去。

  见他们走远,姜旻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行至大殿神像后,突感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低头看处,只见森森白骨成一堆,沾血骷髅气逼人。

  姜旻一时惊愕,料定定此事与那几人有关,怒火中烧,但仍是控制情绪冷静了下来,尾随着他们来到后门。

  姜旻暗中瞄眼望去,那伙人中又多了一人。

  ……

强盗老四“大哥,我回来了,你看我带回来了什么!”

  说话间,只见那个新面孔打开手中破布袋,竟从中掏出一个婴孩。

为首强盗“还是老四有本事,好!好!”

  为首大汉汉夸赞道。

强盗老四“三哥这是怎么了?”

为首强盗“唉!别提了今天这来了三个狠角色,把老三给弄成这样。”

  为首的那人佯装成生气的模样说道。

强盗老四“那人还在么?”

  提婴孩的那人紧问道。

为首强盗“没走,在大殿里睡着呢,拿剑的那个手段了得,我们弟兄怕是打起来要吃大亏。”

  为首大汉一想起之前的场面不由,面露惧怕之意。

强盗老四“大哥别慌呀,看看这是什么?”

  说话间那提孩子的恶汉从腰间鞶革处取出一包迷香。

  看着眼前的迷香,为首大汉得意失声的奸笑道。

为首强盗“老四就是老四,老三,给你拿着。”

说着从老四手里拿过迷香扔给了独眼强盗。

  紧接着他又吩咐道:

为首强盗“老三,你去拿着这个去大殿把那三个弄晕。老二,去,找点柴,等老三得手后,拿那俩男的和手里这个一起下酒,那女的就先给三弟尝尝鲜,都快去!”

  那两个恶汉听罢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转身就去行动。

  转身一刹,只见一怪物半躯蓝焰恶鬼相,现身如从地狱来,此人正是姜旻。

独眼强盗“鬼…”

一字未及出口,恶魔身影掠过,独眼强盗已是白骨一副,霎时间死亡气息弥漫整个普生殿四周。

  剩下三恶人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原本提在恶贼手上的婴孩被甩到半空,姜旻见状,身不动,左臂一张,那孩子竟被一股无形力量吸引至姜旻面前,姜旻伸手接住孩子。

  秋雨,是那么的萧瑟,夜风,是那么透骨。姜旻站在原地,怀中的孩子已然没了气息。

  纵是恶鬼也哭泣,血红色的泪水从姜旻的鬼面滑落而下。

  ……

  再看去,那三个恶人已夺路从普生殿后门进入,躲在其中。

  明月,黑云此时也被这杂乱的脚步声吵醒。五个人,神像前,相对而视。

  突然,一股庞大气劲伴随着鬼哭神嚎自神像后方袭来。瞬间,普生殿后墙和神像尽皆土崩瓦解。随后,无数怨魂恶鬼铺天盖地冲入普生殿。明月,黑云这阵势一闹,顿时困意全无。

  声声勾魂夺魄曲,耳耳杀生毁命音,莹莹冥火倒神佛,点点蓝光恶普生。此时,普生殿内亡魂集聚,犹如地狱再现人间。

  亡魂过处,遍布疮痍。

  眼见黑云被绑无法动弹,明月淡然的站在了黑云前面护住两人周身,亡魂厉鬼碰之即散。就连黑云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女子会主动救一个魔。

  那三个恶人各个如同丧家野犬,纵是东躲西蹿,巧奔妙逃却仍是难以摆脱索命恶鬼。只见亡魂似利剑,恶鬼若快刀,眨眼间,两个恶人竟被这群厉鬼亡魂撕碎了魂魄,一命呜呼,吓的剩下一人奔跑,此人正是偷婴孩回来的那个恶贼,此人见两个同伴身亡,更是惊惧,慌乱之中跌竟跌碰在黑云身上,摔倒在地。

  爬将起来,再回首,如魔似鬼的姜旻怀抱一个婴孩站已然在身后,顿时吓得这恶人失禁,金汁顺着裤子淌了一地。

强盗老四“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咚~咚~咚~”

  肝胆俱裂的那恶人面向着姜旻将头在地上磕的满脸是血。

强盗老四“饶命~饶…命~饶……”

  突然,恶汉脖子一阵撕裂之痛,只见一只鬼手扼住颈部,缓缓提将起来,一副冰冷恐怖的面庞逐渐呈现眼前。

姜旻“痛吗?”

强盗老四“额~饶……命”

姜旻“痛吗?”

  低沉透骨的声音在普生殿回荡着。此时,整个普生殿陷入死寂。

  ……

  随着声声“痛吗?”,丧心病狂的恶人心口处逐渐出现一丝幽蓝,由内到外,幽蓝色火焰缓缓点燃,遍布全身,由眼,由口,由鼻,由耳喷射而出。直至燃尽灵魂方熄灭,姜旻才松了手。

  普生殿内安静了,安静的让人那么不安,姜旻仍抱着没有气息的婴孩一动不动。

  明月慢慢的靠了过去将手放在姜旻肩上,他仍是没有反应,再看姜旻,明月这才发现他手中的的婴孩已经没有了呼吸。

  泪,血红色的泪划过姜旻的脸颊滴落在那“熟睡”的婴孩脸上。

  痛,痛彻心骨;痛,撕心裂肺;痛,再也感觉不到痛。

姜旻“对不起!”

  姜旻淡淡的三个字。此时,不知是对婴孩,还是对明月,或者是这普生殿。

  缓缓的转过身,怀中紧抱着那个婴孩,踏过破碎的神像与残墙走向普生殿外。

  明月此时心中亦是一阵痛,伸出的手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泪水不由的从眼角流出。

明月“我陪你一起去!”

声音微颤的明月此刻觉得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力。

  随着明月的声音落下,姜旻停住了脚步。

姜旻“没事,我一个人静静。”

  平静的一句话后姜旻继续前行着,明月却是紧随其后。

  ……

  普生殿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明月姜旻一起将冰冷的婴孩身体埋在树下。

  小土堆前,苍天不语,明月不语,姜旻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只不起眼的笛子,沉殇的乐曲随即而起,良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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