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从七政殿退了出来,刚刚领命下界寻锦觅。
空气中一股冷风吹的邝露打了个寒颤,锦觅一夜未归,这事之前是从未有过的,而润玉那张阴沉的脸,她亦是好久未曾见过了。
璇玑宫附近比较偏僻,往来并无什么人,突然一股陌生的气息袭来,邝露下意识的出手袭击,那人轻轻躲过,开口道:
“上元仙子何必如此着急,何不听我一言呢?”
穗禾幽幽的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邝露。
邝露面上一紧,脸色阴沉道:“我与你并没什么好说的。”
“可惜啊,我恐怕是唯一能帮你的人了。”穗禾胸有成竹道。
邝露冷冷开口道:“我此生无欲无求,并不需要你的帮忙。”
穗禾半笑着看她一眼,似话家常的说道:
“我听说,今日太巳仙人早朝时,又提及了立天后一事,又说天帝无所出,应先纳天妃,却被润玉斥责了。”
邝露心中一紧,下意识辩解道:“我从未想过这些,穗禾公主怕是白费心思了,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天帝陛下正在六界上下追捕于你,誓要替水神仙上报仇。”
“你我都是女人,你心中所想别人不知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水神都已身归混沌,还有什么仇可报,倒是你,在润玉身边服侍多年,却不如一个新来的小妖。”穗禾出口反击道,邝露面上神色略有异常,并不多言,穗禾在她耳边道:
“我可以替你,杀了她。”
邝露心中一震,内心里一朵邪恶的火苗升起,邝露强压下心中的念头道:
“天帝陛下对锦觅视若珍宝,几乎寸步不离,你能有什么法子在天帝眼皮子底下动手?”
穗禾淡淡一笑:“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不仅会杀了她,而且会不露半分痕迹,纵使是润玉,也看不出端倪。”
邝露思考了一下,穗禾今日来找她说这些,恐怕并未安什么好心,不知她来找她究竟有何目的。
“难不成,穗禾公主是想拿此事与我谈条件?”
穗禾知她心里动摇,开口道:“只一件小事,听说润玉身边有一本龙鱼族的梦陀经,你若是能替我抄录一本,我便可实施计划。”
“我凭什么帮你?”
“上元仙子,是我在帮你。如今水神已死,却跑出来个替身,迷惑天帝,难道你就不想铲除祸害?”
邝露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停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道:
“我要你发誓,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可以伤害润玉。”
“好,我穗禾今日在此立下上神之誓,绝不做出危及润玉性命之事。”穗禾嘴角勾起一抹笑,只要为情所困,就有了软肋,她等了这么多年,真是天赐良机,如今终于,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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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一人回了七政殿,这三日堆积的政务冗杂,润玉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政事中,逼自己不去想其他。
锦觅追着润玉到了七政殿门外,刚想开门进去,却被结界弹开。她随润玉在天宫有一阵时日了,日日同寝,共同读书写字,一处用膳,天宫里从未有过拦着她的地方。
锦觅进不去七政殿,只好在外等待,等到太阳西沉,天上已爬上了几颗星星,上一次是她生气,润玉在门外等她消气,如今变成了她等他。
过了一会儿,一仙娥过来对锦觅行了个礼,道:
“仙子回去吧,陛下说您如今去哪儿都可,他不会再拦着您,陛下今日政事繁忙,仙子恐怕等不到陛下忙完了。”
锦觅心中有些难过,对那仙娥道:
“没事,我睡不着,我就在这院子里走走,散散心。”
月色朦胧,繁星满天,锦觅又想起了那一日的天河夜色,也是十分美丽,在那一片宇宙浩渺之间,一袭白衣,遗世而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