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因子,带你去见你外婆外公。”
外婆外公这两个词对我来说很陌生,
爸爸妈妈笑得很有深意。
我外婆生前住山上,带着八个孩子。
我没带过八个孩子,也没八个兄弟姐妹,我想象不出着平时吃饭都像过年一样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我妈是最小的那个,我妈没结婚时,我外婆外公就去了,我自然没有见过他们。
爸妈买了不少东西,姨母舅舅也从各个地方赶过来,热闹的像过年一样。
然后大家一起去加油山。
关于那座山,我至今不知道具体两个字怎么写。
勾屋山,加油山,还是其他。因为方言模糊不清,大家就那么喊着,也没有在意到底是那两个字。
(用方言念是go,o山)
这座除了山顶,都是坟。
为什么除了山顶,因为山顶太高,清明时不好爬上去。
大部分坟都在山脚,小部分在半山腰。我外婆外公的坟就在半山腰。
大家每年都来,但是没年都会忘了坟具体的位置,每次只记着大概位置。每过几年,上山的路也会变,因为坟越来越多,山上的杂草也越来越多,路越来越不好走。
坟与坟之前没有任何排序,哪有位置造哪,就很乱,导致经常在别人的坟头走来走去,有时站累了,还能到别人家坟前坐会。
小时候我看那个花圈好看,拿在手上玩过。(可能大部分小孩子都玩过那个花)
我妈看见了就说我傻,这东西哪能碰。
现在感觉还真奇怪,明明都可以早别人坟前休息,为什么花圈不能玩。
那坟前,大人们先用锄头那四周的杂草除掉。
山上有一种草,一年时间能长一米多高,叶子还有小倒钩,不贴近看不到,想要割掉,必须得戴手套,直接拿手抓比会被划出一道血口来。
我小时候就划伤过,我爸也曾被划出两厘米长的伤口,血止都止不住。
时间流逝,人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少,多的是小孩子,少的是长辈。
有些人忙,没法来,有些人懒,不愿来,有些人是永远也来不了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
清明前后,雨下个不停,倒是是老天在哭泣,祭祖的人在哭泣,还是已经去了人在哭。
祭祖的食物总是青团和炒面。
我妈说起以前,她爷爷,这些食物祭祖后,大家就直接坐坟前吃掉这些祭品了。
现在不一样,不能吃,也没人会吃。生活越来越好了,我实在想象不到以前到底是多穷。
祭祖的位置有很多,加油山,后门山,还有其他地方的很远,要坐车去的。
会来各种各样的亲戚,很多个伯伯叔叔,
他们站在那边有说有笑的,大家都很久没见,聊起来没完没了,我们这堆小孩子站在旁边傻傻呼呼的,不知道干什么。
有时候拿着脏兮兮的棒子挥来挥去,有时候看着地上的花发呆,初中叛逆期时,特别不想去,总是想着,又不是我认识的人,我凭什么要去。
长大了,倒是有点懂这种仪式感
人分两种死亡。
一种是肉体上的死亡。
还一种是被所有人遗忘,就像没出现过这个世界上一样,没人记着的“死亡”。
作者:因为刚好清明节,所以就写了这一篇,写了好几天,放了不照照片,但是都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