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卡维德的独白

　　这次我决定找那两个小孩问清楚，为什么他们总躲着我。

　　我走出房间，发现他们刚进一楼，我立即跑下楼梯堵住他们。

　　“你们真听不懂我说话吗？”我问。

　　他们瞪大了双眼看我，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们能听懂我说话，我不是坏人，从来不欺负小孩，你们为什么总躲着我呢？”

　　黑人小孩对我微微一笑，开口说了一句话，但是我什么都没听懂。

　　“啥？”

　　“我知道你是谁。”他终于说普通话。

　　他知道我是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身份他早就……

　　“你说我是谁？”我问。

　　“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我刚想再问，黑人小孩拉着另一个小孩又出去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小声嘀咕着。

　　“拾柒小姐还和小孩子过不去吗？”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转过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卡维德站在后面，也许就是因为他在这里，那两个小孩才忽然离开。

　　我微笑着，“卡维德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卡维德向我靠近，“刚来，有兴趣聊聊你吗？”

　　“你想了解关于我的什么？”

　　“你的一切我都很感兴趣。”他轻声道。

　　卡维德把我带到那间会议室里，为我们各自倒了一杯水，开始与我交谈。

　　“你的全名叫什么？”他问。

　　“毁灭那家伙没告诉你吗？”我疑惑着。

　　“并没有，你说H的真名是毁灭？”

　　“呵，不算是真名，他给自己起的名字，简直屌爆了。”我冷笑道。

　　“所以你的全名……”

　　“姜拾柒。不过你为什么非要在意我的名字呢？”

　　卡维德笑了笑，“想多了解一下你，不过分吧？”

　　我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摇摇头。

　　“很好。对于你之前的记忆你能想起来多少？”

　　我愣了一下，看来毁灭已经把我失忆和恢复记忆的事，都告诉卡维德了。

　　“差不多都能想起来。”我选择实话实说。

　　“还记得自己之前的身份吗？我不明白为什么H说你很特别。”他看了看我，又低下头装作思索的样子。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盯着桌子看。

　　“他就是个疯子，他的话你也信。”

　　“我不信他，但我信你。所以，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打算刨根问底。

　　我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的眼睛就像有魔力般，瞬间把我拉进一个幻象中，星辰，大地，海洋，沙漠，昼夜更替，沧海桑田……

　　“拾柒小姐。”

　　周围快速变化的环境逐渐定格，我们站在海洋之上，星辰照亮了整个黑夜。

　　“我们在哪？”我问。

　　“我们在世界的中心，原来我们是同类。”他说。

　　“同类？”我疑惑着。

　　难道他也是筑梦师？

　　卡维德微笑着，温暖的海风吹起他的长发，显得他很和谐。

　　“你和我一样了解客人，并拥有一部分他们的能力，可以说我们的相遇都是命运的安排。”

　　“所以……”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我们共同肩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呵呵，我的使命是拯救三世界——真实世界，虚拟世界，空白世界。卡维德一定是把我认错了。

　　“好，我们联合。”我假装答应下来。

　　幻象瞬间消失，我从桌子上爬起来，卡维德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很高兴见到你，能遇到和自己同样的人真的很难得。”他说。

　　“我也很高兴。”我附和着。

　　“我三岁半时就拥有我祖祖辈辈的记忆，我从不对别人说这件事，因为没人能理解。我常常觉得悲伤，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生命延续了八百年的老人，我怀疑自己的身体被占据。”

　　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类，人类是特殊的存在，是‘他们’的孩子。”

　　“‘他们’是谁？”我疑惑着。

　　“客人。你知道的，人类是一种自私愚蠢的动物，都有唯我心理和排异心理，就像两个来自同一村子的人，会没有理由地欺负另一个村子的人，一条河左岸的人总会仇恨右岸的人。人们会仇恨不同肤色的人，不同发色的人，不同性别的人。

　　人们会仇恨相信不同神明的人，会仇恨使用不同餐具吃饭的人，朝夕相处的男女会仇恨彼此，一个小镇上的邻居总会仇恨彼此，两个相邻的国家总有世代的仇恨，不同意识形态的民族，总会将彼此视为敌人。

　　非我，必与我心相异。

　　终于人类会来到这一天，喜欢吃苹果的人会和喜欢吃梨子的人吵起来，这听上去像是玩笑吗？”他不屑地笑了一声。

　　“现在的社会确实很……但是你也应该看到人类社会积极的一面，人类的文明发展到现在很不容易。”我辩解道。

　　“但也只是小部分，不是吗？如果没有‘他们’留下的光芒，人类恐怕也不会发展到今天。可是现在人类犯了一个大错，竟然认为‘他们’是一种威胁，还认为自己掌握了足够的技术，想要逃离这颗星球，逃离‘他们’。

　　但这完全是不可带的。树，如何离开大地？水，如何离开湖海？

　　但是拜占瑞姆为首的人类集团真的将希望寄托在逃离地球上。我明白，千百年来的智慧告诉我，没有人能跳出来让人们相信这是错的，人类永远也不会知错。在新和旧、过去和未来的选择中，人类往往会选择后者，而后者往往是错的。”

　　他转过身看我，眼神坚定。“而我，阿兰·卡维德，拜占瑞姆的继承人，将带领人类回到历史长河中，找到‘他们’的遗产，这样才能让人类避免绝境。”

　　我挑了下眉，“所以你组织造飞船，又把飞船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