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欲言又止

回去的路上，秋珞车开的很慢。

他时不时的就转头看一眼张箬，嘴唇微颤，欲言，见张箬神情平淡，又止。

秋珞有千言万语想说，又有诸多疑惑想问，但脑海中只要一想到徐淡竹跟他说的那些话，喉咙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这种时候，说什么似乎都显得有些多余。

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难道他要跟张箬讨论一下，你最多一两个月之后就要死了，你现在有何感想？

而且，秋珞乍然知道这些，心里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照他的推演，张箬怎么着也还有个一两年的寿命，怎么突然就只剩一两个月了？

一两年的时间，都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秋珞已经觉得极短了。

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些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人们常用人定胜天来鼓励和安慰自己。

但是，像秋珞这种能够勉强一窥天道本质的人，才会真正的明白，人力有穷尽。

能够让人无能为力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

所谓人定胜天，不过是人类自我安慰之言罢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就问，不要扭扭捏捏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秋珞这般明目张胆的屡次打量张箬，张箬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大概是看不惯秋珞这个样子吧，张箬在秋珞有一次欲言又止的打量着她的时候，先他一步开口，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

张箬平时和张云雷在一起待久了，很多表情习惯行为举止，都能看到一些张云雷的影子。

如今也是。

秋珞还是没有言语，此时此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张箬。

“小秋秋，你开车连路都不看了，这是准备要跟我一起殉情么？我这还没到立刻就要死的程度了，现在跟你殉情实在是有些亏啊！”

“况且，你说你要是撞个护栏和山什么的也就罢了，要是撞了人家的车，那不是罪孽深重了么？你这是想我不得好死啊！”

张箬说话的语气很轻松，能听出来，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的消息，对她来说，确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显然，对于今天的这一幕，她早就心中有数。

“别乱说话。”

听到张箬说到不得好死的时候，秋珞难得的对她冷了脸，有些凶巴巴的吼了她一声。

张箬知道秋珞现在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所以也没有介意他凶自己的事情。

无所谓的说道：“我可不是修行之人，没有言出法随出口成真的本事。”

“你心怎么就这么大呢！”

秋珞憋了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的，我这身子、这多灾多难的样子，能熬到现在，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张箬心里真的就一点感觉、一点波澜都没有么？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管她对生死是否在意，只要她在这个世界上有在乎的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就不可能真的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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