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人私语，旧年惊人事

“找我？陈老板您可别拿我逗闷儿了。”山海一脸惊骇的看向坐在旁边的陈韧香。

“我就直说了吧，我今儿看见你给我那舅舅写了什么字，把他给吓得呦。”陈韧香说着揽住她的肩膀子，像好哥俩似的凑到她耳边说道，“什么好玩的事儿，告诉告诉我呗？”

山海一乐，这不是刚打瞌睡就上赶着有人送枕头吗？

“嗨，那有什么好玩的，我觉得还是姜家的仙人步法有趣儿。”她摸了摸下巴，冒着精光的眼朝陈韧香一挑，活像只馋嘴的猫儿。“是吧，陈老板？”

陈韧香见状，觉着这小子真是有趣得紧，灵气逼人不说，对人情世故也拿捏的不错。故而好奇问道：“怎么，想学？我要是告诉你了，舅舅不得打死我啊。”

“您想哪去了，我不学，我就是想看您跳一遍，张张见识。”她抱着手臂抬眼笑道，“您要是怕舅舅骂，我就把我知道的事告诉您，权当压压惊了。”

陈韧香大笑道：“你啊你，不知道商细蕊那个大傻子，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机灵鬼。他但凡有你一半就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要但凡有师夫一半的能耐，我也不至于在这跟你浪费时间。”山海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这刚夸完你，你就给我隔应受，得了，我应了，等我赶明儿抽空，我认认真真的给你示范一遍。”

“好嘞，那我给您说啊，是这么回事……”刚欲说出口，陈韧香突然打断道：“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不怕我食言？”

“啊？”山海有些茫然道，“哪能啊，陈老板，你不会吧？”

“当然不会了！但你以后可别这么傻，世界上骗子多了去了。”

“知道啦知道啦。”山海敷衍着，疑惑怎么这么老有人跟她说这个。

“其实是这么回事，那姜荣寿在关外掳了好些个漂亮的小孩，带回园子里养着当小戏子，其中，”她顿了顿，“就有一个是关外范家堡的私生子，你猜那是谁？”

“姜登宝？”陈韧香挠挠自己帽子下的秃头，姜荣寿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也没有老婆的，真真是可疑得紧。

“没错，范家堡的私生子脖子上有块胎记，姜登宝也有。范家堡那位是知道的，但碍于情面没有说出来，其实关外早就人尽皆知了。”山海垂着头，心想哪里有人知道，分明就是她家爹爹对范家消息了如指掌，本来是想告诫她不要乱跑，谁知道还是跑了。

“那可真是个大丑闻，”陈韧香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那你写的是什么啊？”

“一个范，一个姜。”山海随手捡了个树枝，在地上比划着

陈韧香闻声，拿扇子作醒木往石阶上一敲，“妙啊！”

被吓了一激灵，山海撇了他一眼，“既然逗完了闷子，还请陈老板进去开解开解我师父吧。”说着向主屋努努嘴

“好嘞，我想带着商老板回上海过年，一起去？”陈韧香朝她眨巴两下眼睛。

上海？后来应该是去了江南吧。说起过年……又过了一年，不知道家里还好吗？有了程二爷这个大财主，不知道今年师父的红包会包多少银钱，想想就激动。对了，还能顺便敲陈老板一份……山海不知不觉就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