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为徒，山海当度

“行了，磕了头，打今个儿往后，你就是我徒弟了。还得取个艺名，我想想啊，这叫花花草草也不好养活……”

“名字里既有个海字……嗯……不如就叫，山海，对，祖师爷说过，‘山海向东倾，百川无尽势’，你给我记仔细了，别糟践了这个好名儿。”

…………

皓月当空，小山海趴在练功的板凳上睡的正香

晚饭吃着吃着它就不香了，惹得他一个机灵坐起来，是了，是梦，师父今儿罚他不许吃晚饭呢

“这马步摔的，把晚饭都摔没了”

小山海正嘀咕着，不巧就被人听到了，那人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拍在他肩上：“练得顶好的了，在这编排师傅呢？”

小山海被拍的一哆嗦，见是自家师父来了，笑嘻嘻的扑过去道：“不敢！徒弟是怨自己功夫不到家呢”

“不到家？可别，能把蹲马步操的像睡觉，你是这个”商细蕊闪身躲开，蹲下冲他比了个大拇哥，把孩子臊的歪头呲牙咧嘴

程凤台进了大院，赶巧看见这一幕，商细蕊见是他，忙站起身，拍了拍半旧的月白色袍子，山海看见师父的眸子里，像撒了星子的夜晚

“二爷！”山海见自家师父那跟孩子见了糖似的唤了一声，又眉眼含嗔道“这小子不好好练功，我跟他说道说道，您怎么来了？”

不等程凤台反应，山海呛道

“二爷这么晚来可跟大奶奶报备过了？万一哪天来咱水云楼抓奸……”她蹲坐在地砖上，抬头瞄向程凤台。不知怎么，她总看不过这程凤台对着她师夫那么殷勤。

商细蕊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抽出板凳底下的翘板打在小山海屁股上“这没批子的话都是跟谁学的？！”

“不好好练功，小小年纪就满口胡言！我就这么教你的？”

“说话！我没有哑徒弟！”商细蕊拿着木板，白净的手青筋暴起

看着程凤台都心里发怵

小山海趴在板凳上，半跪在地

“打的好！”稚嫩的嗓子硬生生挤出这么一句来

商细蕊愣了，停手冲着二爷眨巴眨巴眼睛，看的二爷一阵心惊，又转过头盯着小山海

“好小子！你再说一遍？”

小山海被打的懵了，师父怎么又笑上了？！一抹脸蛋脱口便道：“打的好啊？！”

“别人家的孩子哪说的出这种话，不亏是商老板调教的，听听，有骨气”程凤台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怕打坏了孩子。商细蕊非但没有生气，还挺高兴的：“二爷，小时候我爹打我，我也是这么应的，你说巧不巧。”

“是吗？那可是有缘”

商细蕊点点头，俯身将小山海扶了起来，正心疼那几下板子是不是打重了，谁知这小子一脸笑意的反握住他的手，于是抬腿拿腿肚子给了她一下

“小子，山海还远着呢。给我打一个时辰的马步就回去歇了”说着，拽着二爷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小山海感动的上了板凳，摆起架势，冲商细蕊的背影大声的喊了句谢谢师父，谁想跪麻了的腿不听使唤，没说完就仰面倒了下去，咣当一声，砸的挺重

商细蕊撇撇嘴，好笑的看着她：“不如两个时辰吧。”

“别介啊！”

商细蕊笑笑，捻着兰花指咿咿呀呀的进了屋，耳朵粉粉的，颜色像极了早春的海棠

屋里，炭火烤得正旺

“二爷，我今个儿演的孙玉娇怎么样啊”商细蕊手里抱着罐饼干，大嚼特嚼，模糊说道。

程凤台打眼一瞧：“得，您又吃上了，我说今个感觉您台风稳健了许多”

“边儿去。”商细蕊一翻白眼

“对了，商老板，那打擂用的东西可是备齐整了？”姜家要给商细蕊难看，特意请来了姜老爷子的外甥，又传授了姜家的仙人步法，程凤台怎么看他都不像着急的样子

“您请好吧，”嘴上说着，朝着程二爷眉眼一挑，手里又抓了一块饼干，“我打算让小山海试试手。”

程凤台惊呆了，打擂啊！瞧这话说的，跟给孩子玩玩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