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进船舱,杨月微弱柔软的声音传来——
“艾斯.....艾斯你在哪里....”
“我在这!我在这!”艾斯大喜,猛的冲到女孩床前,激动的热泪盈眶,颤巍巍伸手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女孩脸颊,杨月迷迷糊糊胡乱一把按住他抚上她脸颊的手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尽全身力气握住,再也不松开了。
艾斯心跳剧烈,狂喜地转向罗,目光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激。罗面无表情,隐忍地朝他点点头。
艾斯紧张的情绪乍然放松,颤抖着手轻轻将女孩揽入怀中。
罗震撼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杨月的病容,看着艾斯的热泪,看着他二人紧紧相依,只感到震撼极了,不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是啊!和他的呼唤相比,他的医术,是如何微不足道——是他的呼唤,叫醒了她!
女孩已经醒来,罗这声叹息自然传进她耳里:因为眼睛看不见,短短几天又经历了太多紧张刺激的事,她的听力又有巨大进步,周围环境中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她都能通过声音捕捉到。杨月惊得从艾斯怀里坐起,虚弱却是威严地说:
“还有谁?!”
罗和艾斯同时一愣,艾斯恍然大悟,放开杨月,在她背上垫上枕头和被子,便哈哈大笑着走向罗,拉着他胳膊,将他带到女孩旁边,感激地看了看他,再转向杨月,笑眯眯地说:
“都怪我,忘了介绍!月儿,这位特拉仔先生,就是我们夫妻俩的救命恩人!”
杨月猛然一愣:罗?竟然是他?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是他一个人来的,还是红心一起来的?
罗毫不客气地抽过凳子坐下,挑眉看向杨月,忽地轻笑出声,笑得有些诡异,有些苍白。半响,终于艰难地开口:
“波特卡斯夫人,我们又见面了——”虽面不改色,深爱着杨月的罗,说出这句话,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波特卡斯夫人?杨月一听这几个字从他特拉法尔加嘴里说出,身体非常明显地打了个颤,只感到无比诡异,又尴尬地无以复加。艾斯察觉到杨月的异样,却误以为杨月还在为那天罗抢了她的红裙而生气,故作轻松地说:
“月儿,过去的事情就别记在心上,都是小事情,你说对吧,特拉仔?”
罗嘴角一勾,诡异笑了笑,话里有话地说:
“当然,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何必紧抓不放。”
两个男人,一个说不到点子上,一个话里有话,杨月只感到窘极了,双手紧张的交叉握着,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没有做贼,偏偏心虚”——从没有哪个时刻,那么庆幸自己眼睛瞎了——在这种无比尴尬的环境下,黑夜竟成了她的保护伞!
然而,即使有了保护伞,她依旧紧张地瑟瑟发抖——此前她和索隆比剑,无意间有些肢体接触,都让他难受至极。如果一旦让艾斯知道,罗对自己的心意———这无疑会让他们夫妻之间产生隔阂!
艾斯察觉到杨月在发抖,以为她身体不适,不禁心再一次悬在嗓子眼上,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罗,便着急地上前紧紧搂住女孩,颤声问——
“月儿!你怎么了?你在发抖啊!”
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太虚弱,还是因为太害怕失去而过分紧张,杨月忽地感到心口一阵疼痛,脑海中想的,念的,只有那墨绿色的香囊,以及它散发出的幽香,她失声大喊:
“香囊!我的香囊!艾斯,给我!”此刻,她好像什么都顾不得了,两手胡乱,想着只要握着舒琴给她的香囊,就能缓解心口之痛。艾斯慌忙将香囊翻出,往她手里一塞,杨月慌慌张张将香囊举在面前亲吻,深深吸了一口其中的芳香,似乎这香气有安神的作用,她不再紧张,不再心痛。她将香囊上的绳索一圈圈缠绕在纤细食指上,将它和自己牢牢套在一起。
罗已然明了,他深知女孩为何害怕成这样!然而,此刻他什么都不在乎了——除了她那双朦胧的眼睛,那迷茫的目光,还有那胡乱摸索的手臂,让他心如刀绞。他深深叹口气,淡淡吩咐道——
“你在这陪她,火拳当家的。我出去煮点吃的。”这样的时刻,还是留给他们独处吧。他也正好,避开他俩的亲密,也给自己一丝丝的空间疗伤。然而艾斯一听,立马放开杨月,大步上前将他拉住,急急地说——-
“我去做!特拉仔,你在这歇着!”说完慌慌张张就要走出舱外。
罗一怔,反手死死扣住艾斯,瞪大眼睛盯着他:这样一来——不就让他和杨月单独相处了?这火拳,想来机智过人,难道真没察觉到,他对她与众不同的心意?他对他是有多信任,才会毫不避讳如此安排?艾斯被盯地莫名其妙,误以为罗不信任他的厨艺,眼睛笑成两条缝:
“没事的!我学过做饭,你俩就等着吃现成吧!”
就在罗呆呆发愣之际,外面传来声声熟悉的呼唤——-
“月儿!月儿是你吗?!”
是琴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