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智斗继母

苏久玖自责地低下了头：“孙女该死。”

　　一旁的沈姨娘见状，帮苏久玖理了理衣服。她轻轻地用手摸了摸布料，立马皱起了眉头，说道：“这衣服，似是不合身，而且做工也……”

　　闻言，老夫人更是冷下了脸。

　　“苏久玖，你今日是故意来丢人现眼的吗？！”

　　苏久玖心头一慌，直接跪了下去。

　　“祖母息怒……”苏久玖低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不过片刻，她眼里似闪出一道光，冷哼了一声。

　　“前两日，仆人送来的衣服已被昨天嬷嬷们搜乱了；去年的衣服也被拿去洗了；孙女实在是没衣服穿了，只好拿出两年前的衣服……”

　　老夫人听完，一脸不屑，大声喝道：“胡说！苏府嫡女每年都有五套新衣，难不成都不能穿？”

　　苏久玖听完，瞳孔微微放大，愣愣得看着老夫人。

　　天哪！原来我生前这么惨，连衣服都被抢走……苏久玖暗暗地为自己抱不平。

　　苏久玖无意间瞟到了苏氏，只见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离，嘴角似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祖母，为何我竟不知嫡女每年都有五套新衣？不是都只有一套吗？”苏久玖可怜又疑惑地看着老夫人。

　　一旁的徐嬷嬷听完，不忍地说道：“大小姐，确实是五套。”

　　苏久玖保持着一脸惊骇，睁着迷茫的双眼。她回想起苏子涵和苏子叶的衣着，不禁生出了几分愤怒。

　　苏久玖仿佛心灰意冷般，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孙女每年只有一套衣服可换……”苏久玖眼眶略微湿润，哽咽地说道，“本以为其他小姐的衣服都是亲生母亲补贴的，久玖没有亲生母亲，所以……竟不成想是母亲不待见我！”

　　苏氏一听，连忙走过，把苏久玖扶起身来。

　　“此事……儿媳却有疏忽。定是那些狗奴才克扣了久玖！儿媳回去后一定严惩！”

　　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唯有一双幽沉幽沉的眸子，冷不丁地望着苏氏。

　　“那还麻烦你去把那狗奴才给我押过来。”老夫人不紧不慢地说着。

　　苏氏不得不先避其锋芒，只好差人讲府里负责分配新衣的管事花婆子叫来。

　　老夫人神色稍稍回暖，并伸手将苏久玖拉到跟前。

　　“祖母错怪你了。”

　　老夫人招呼徐嬷嬷过来：“阿徐，快去把我今年新做的连云斗篷拿来。那颜色青嫩，正好配久玖肤色。”

　　徐嬷嬷立刻拿来了斗篷，暂且披在了苏久玖身上。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安生堂内，气氛俨然冷淡了很多，众人都各怀心思的保持着沉默。

　　不消一会儿，一位外貌颇为白净体面的婆子，躬着身走了进来。

　　“你可知有罪？”苏氏拍案而起。

　　那婆子被吓得跪了下去。

　　“奴婢知罪……再也不敢了……请夫人宽恕……奴婢愿把这些年克扣小姐的全部补上。请夫人不要为难我家人……”

　　苏久玖眼底一丝讽刺闪过，但也早有预料，小小的克扣是撼动不了苏氏分毫的。

　　“狗奴才！还敢求饶！”老夫人大声一喝。“拉出去赏五十大板！”

　　花婆子立刻惊慌地睁大了眼睛，求饶似的望向了苏氏。

　　这一切，苏久玖当然全都看在眼里。她觉得这婆子挺无辜的，便决定帮花婆子一把。

　　“祖母，还请慎重考虑一下。”

　　“哦？”老夫人一脸不解的看着苏久玖，明明自己是在帮她，可苏久玖貌似不领情。

　　“祖母，虽然花婆子克扣了我。但是，去年寒冬，我房里的煤炭实在是少之又少，若不是花婆子送来一些煤炭，我恐怕都不知如何过冬了。”苏久玖慢慢地解释道。

　　老夫人没有说话。

　　苏久玖见状，继续说道：“这，可以将功补过吧？”

　　老夫人看了看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的花婆子，轻声叹了口气：“也罢。久玖实在是好心，花婆子，你起来吧。”

　　“奴婢谢过夫人，谢过大小姐。”花婆子连连磕了几个头，感激不尽。

　　待花婆子退下后，老夫人望向苏氏：“玉兰，别忘了给久玖的住房安排妥当。”

　　苏氏一听，嘴角一勾，笑着说：“那芙蓉园怎么样？宽敞又明亮。”

　　老夫人一丝鄙夷闪过：“那屋子之前可死过人，你怎能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住那样的地方？”

　　“呃……”苏氏顿时尴尬了，“那湘院怎么样？干干净净的。”

　　“嗯。”

　　老夫人想了想，又说：“那里的家具都很老旧。要重新给久玖全部换新的。”

　　苏氏惊的霍然抬起头来。

　　“你别一脸不情愿，”老夫人实在看不惯苏氏那样子，“你掌家时，可是丝毫不吝啬给二小姐三小姐的。久玖虽不是你亲生的，但也要一视同仁。别给苏家丢脸！”

　　老夫人这番话，可是字字诛心，句句都往苏氏心窝上戳。气得苏氏几乎浑身发颤。

　　“孙女写祖母垂爱。”苏久玖微微一笑。

　　母亲，之前欠我的，总归是要还的。

　　苏久玖看向苏氏，只觉得她恨不得杀了自己。

　　“行了，大家都忙活去吧。”

　　好戏既然散了场，众人也都纷纷告退。

　　待众人都离去，苏久玖笑盈盈地转过身，从怀中拿出一个塞满银子的荷包，塞在徐嬷嬷的手中。

　　徐嬷嬷看了看，立刻心照不宣的收进衣袖中。

　　“今日多谢嬷嬷帮衬。”

　　“是大小姐自己有本事。”

　　苏久玖浅浅一笑，再次道谢后，便离去了。

　　彩云看着自家主子蹦蹦跳跳的样子，不禁被逗笑了。

　　“小姐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哈哈哈，自然高兴了。”苏久玖越想越高兴，提起裙摆转起了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