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我喃喃的低语，但是我依然不想让周浩听见。
“你敢说那个玉佛不是你买给雷蕾的？”
我点头，这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不想否认。
“你个王八蛋给我姐就买了个两千块钱的戒指啊，她还当个宝一样！呜呜呜呜……”
周浩突然就哀声哭了出来，我还来不及自责，他却已经迅速收起了眼泪，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告诉你，你不可能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不可能！”
“哦？”
我歪着头，看着周浩。
“因为她爱钱啊？但是你马上就没钱了，你会一无所有的，你知道吗？”
这让我觉得好笑，于是我真的笑了，我开始微笑，大笑，抖动着双肩笑的不可抑止，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爱钱？不不不，雷蕾不是那种只看钱的女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有大把机会！
她需要了解她，支持她，呵护她，和她共同奋斗的人！
她只是把物质当做一个衡量标准！在如今这物欲的男权社会，一个女人出头有多难大家都知道，一个小心翼翼维护自己尊严的女人要出头更难！
所以用物质作为选择基础之一这有什么不对吗？
所以，我怎么可能没有机会？
片刻后，我擦拭着眼角，我脸上还是带着微笑，我轻声问周浩：“就消防这点事，能整倒我？就高利这点事，能整倒我？”
“当然不止。”
周浩现在看起来冷静了一些，这样挺好，我喜欢这样，我喜欢跟冷静的人聊天。
毕竟我此时此刻才是那个受情绪控制的疯子。
“你通过我放高利，你违规作业，你行贿，这些确实不能让你怎么样，但是我跟你说啊，你最大的漏洞就是我，还有就是你心心念念牵挂的那个雷蕾。”
周浩咧嘴笑了笑，但他嘴里的鲜血让我看着却有点不舒服。
“我知道你资金链有问题，你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现在凭这些事，关你个两三个月没问题吧？到时候民工会闹事吧，你现在招聘的那些正在培训的技师会要工资吧，你用什么给？呵呵，你用在监狱里卖菊花的钱给吗？”
他一脸嘲讽的看着我。
我点头，我觉得周浩这家伙说的都对。
“那雷蕾呢？她怎么是我的弱点了？”
“你还想着那个女人啊，你果真是不怕死，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进去，只要你银行贷款逾期，银行马上就会拍卖你的资产，周局他银行有人你知道吗？银行提出拍卖，他们就会马上合伙买下你的资产，低价拍卖啊，知道吗？连字都不用你签！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人有多黑，就算你日后打官司赢回你的一切，你也老了，你也干不动了，你还有什么？你有个毛线！”
其实这个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我可以转让，可以赠予，脱身的办法很多，只要舍得割肉就行。
而我恰恰是那种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
“别想着转让什么的，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割肉来不及了。我都跟周局说过了，提防你资产转移！”
这让我觉得周浩倒是有点长进：“哟，替我想的很周到啊？看来你确实挺恨我的？算了算了，我不计较这些，这不是我关心的重点，我就想知道为什么雷蕾是我的弱点，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对她？”
“睡她！怎么样？！我要睡她！”
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周浩歪着头吐出一口鲜血，夹杂他的两颗牙齿。
“别让我再听到你的臭嘴里说出冒犯她的话。”
我的大拇指用力的、反复的擦拭着周浩嘴角的血迹，可这让更多的鲜血沾染到了我的手指上，我厌恶的甩了甩手：“你的臭嘴我实在擦不干净，不过我相信你长记性了——要不然，我不介意用你给我买的利刃给你刷刷牙。”
“这你就发怒了啊，刚才不是那什么……你经常说自己的？什么……处变不惊吗？我呸！我觉得周局说的对啊，你能睡她，那么周局就能，那么我也能！你有什么？不是靠着钱吗？你还有个狗屎？不就是天天围着那个女人献殷勤吗？现在你没有钱了，你觉得她还会正眼看你？你值一分钱还是一毛钱？！”
我狠狠的一膝盖顶在了周浩胸口。
他开始呕吐，混着鲜血的呕吐物吐了一地，但是他瞥向我的眼里流露出的恨意却是那种无以复加的痛恨。
我的眼神亦然，只是更多了些冷酷。
“我好人做到底，我告诉你，你的夜店，在卖什么你怕是不知道吧，但是你夜店办公室里的小东西，那个塑料袋里装的什么你怕是不知道吧，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牛不牛逼？厉不厉害？能不能治你于死地？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
“那你现在告诉我了，我还能来得及去销毁掉，傻子。”
我扶正了周浩的脑袋，这么狗血的剧情也在我面前献宝？我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保护伞吗？我能送出一个三十万，我就不能送一个三百万？
总比什么都没有了强，是不是？
我现在真的很想再给周浩来一记狠的，做事要做绝！
他到现在还没有学会我的狠。
“你找不到的，怎么可能让你找到？我告诉你就不怕你去找！”
周浩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驳了人家周局的面子，人家就是要整死你，就是要你不能翻身，你能怎么样？能弄死他？你没有那个胆量！”
他现在一脸嘲讽看着我。
我还是能微笑着，我甚至觉得，与其让我知道这些事，还不如让我知道周浩背叛的原因来的实在。
毕竟我有太多的性格缺陷，我得改，得让雷蕾接受我啊……
弹了一下周浩的额头，我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好像你说的也对，那么你告诉我，别说你只是眼馋雷蕾，你为什么背着我干这些事？也别说你为了你姐姐，我不相信你是这么有良心的人，要是你真的这么有良心，你也不会从你姐姐手里骗走她给你爸看病的钱了。”
“那是我现在真心悔过了！”
“啪”的一声脆响，周浩的脸再次肿了起来。
“我现在只问你两件事，第一，你们是打算怎么要挟雷蕾；第二，你跟周局之间有什么协议？别拿我当傻子，我喜欢直奔主题。”
说完这些，我轻轻扼住了周浩的脖子，俯身在他耳边说到：“我可能没有杀人的勇气，但是我有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能力，你说，有人会为你出头吗？”
我眼中的杀意渐浓，我相信周浩能很清楚的体会到。
“有！”
周浩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这下子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颤抖，他的恐惧了。
“哦？说说，谁？”
“周局！周局能保我！因为我是这个整件事里最重要的一环，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指证你，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举报你，而我可以借此机会顺顺利利洗白！他为了让我放心，还跟我签了个协议！你现在知道你有多招人恨了吧！？你都知道了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雷蕾？”
我不觉得一个上位者会为了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这不是那种老油条的风格。
“就是因为她！红颜祸水知不知道？”
我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周浩彻底的癫狂了，他面对着我疯狂的大吼着：“人家就是看不惯你这么张扬！就是要跟你争一争比一比让你知道天高地厚！那女的就应该是个玩具就应该是个玩物！啊！！！”
短刀深深的插入了周浩的肩膀，我用力转动着刀柄。
“我刚才提醒过你，要尊重雷蕾。”
鲜血顺着刀刃在流淌，周浩的身体在激烈的颤抖着。
“所以说，你们根本不配认识雷蕾，在我心里，她是信念，是光明，是引导我正常生活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是你们眼中那种女人，她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我坚信雷蕾的品格，从我认识她开始，我就知道，她经历过幸福，也面对过磨难，她是有那么一点点虚荣心，但是她从来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所以，我尊重，而且深爱她的灵魂！
我缓缓抽出了短刀，在刀刃离开周浩身体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再次痛呼出声。
“以前我不知道，但是以后肯定会是！”
周浩的狂吼让我将手中的利刃再次刺进了他肩膀处的那道伤口。
“你真的是在想打探我的底线吗？行，你继续说。”
我冷冷的看着周浩，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周浩出奇的没有呼痛，我们彼此的眼眶通红，我毫不质疑如果现在松开他，那么我们俩只能是不死不休！
可他终究还是回答了我：“你知道雷蕾老公也是公务员吧？”
我点头。
“她爱她老公，爱护她的家庭，你也知道吧？”
我继续点头。
“你看，这问题不就出来了？你好死不死的自作主张给她那么多股份，她逃的掉？她老公会不会受牵连？一个女人啊，本来就生活不易，要是老公拿她当个事，她还会天天抛头露面陪着我们？她会这么努力？恐怕不是吧，所以啊，只要有把柄在周局手里，你这个女人不是任人揉搓吗？”
一股寒意直透我的五脏六腑，原来这就是你们要挟雷蕾的方法？是我大意了，我不该让雷蕾签字！
我现在就得去销毁那份股权分配表，一张在办公室，还有一张……在周局那里。
“我劝你还是自首去，至少你失去的只是钱，你还可以再赚对不对？至于那个女人，你就别管了……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难道她陪你打了几场牌，吃了几次饭，你就现在爱到奋不顾身了？你个大傻子，你别傻了！你还相信爱情啊？”
“我是证人，肯定能把你吃的死死的，而大家现在也都清楚了，只要提起雷蕾，你就会冲动，会暴躁，你甚至都不会去冷静的思考！你看，我都告诉你了，我们是不是你最大的漏洞？”
也许旁人听起来觉得太牵强，但是我认可周浩说的这番话。
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雷蕾是我唯一的弱点。
确实，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啊？但是我怎么可能抑制的住心中对她的爱呢？为了能陪伴在她身边，我这是第二次穿越了啊，我都已经不再是我了啊？
这让我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意。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啊，不过我现在不想听你再跟我陈述事实了，我想知道周局是不是把那份股权分配表拿回家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轻轻的捏住了周浩的喉结，我终于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行！我告诉你！他走的时候把你文件都放公文包里了，应该是带回家了。”
很感激周浩现在的坦诚，这让我心中的杀意稍减，可我依然不想那么轻易的饶恕他：“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对待你？弄死你吗？至少我觉得我可以出了一口恶气，你说是不是？”
我的手指没有用力，反而轻轻的摩挲着周浩的喉结——这里很致命，我知道，他清楚。
可周浩却使劲抬起了头，梗着脖子不出声，很难得他会表现这么毫不畏惧。
也许是被我打傻了也说不定。
我犹豫着，我其实对周浩其实没有明显的恨意，我只是嫌弃他，一种发自内心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和嫌弃。
也许，他对我，也只是不服、不忿——他只是嫉妒。
而此时，周浩的姐姐，那个温婉而又似乎那么熟悉的女人……她的身影却在此时无声无息的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放过他吧？
放过他。
我转身去了客厅，从公文包里翻出了雷蕾的银行卡，她的钱我就没动过。
现在我要做的事很简单，把卡还给雷蕾，之后钱周局长家拿回那份股权分配表。
之后？之后再说吧，我不知道我将会走到那一步，这一瞬间，那种深深的无力感猛然的侵袭了我。
为什么每次我都会失败？为什么我终究是离你越来越远？
不，别想那么多了，先把雷蕾摘出来，这是最重要的。
回去灌了周浩整整一瓶白酒，这样能拖多久算多久，我很愧对他姐姐了，所以，放他一马吧！
半小时后，换上了一套整齐衣服的我出现在了雷蕾楼下。我没有用自己的电话打给她，我出钱借了小卖部老板电话。
“谁呀？”
雷蕾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这让我安心，我喜欢听她没有防备的说话，可现在的形式不允许我多做他想，我迅速说到：“我，现在有急事找你，下楼。”
“啊？”
“别啊了，赶紧下来。”
“这么晚了……我不想出去。”
雷蕾的声音有点不高兴了，我知道她到家后就不大会出门。
“你下楼就行，就两分钟。”
“神神秘秘干嘛？为什么不用自己电话打给我？”
雷蕾站在楼道的灯光下。
灯光不是太亮，是那种平常路灯的橙黄色，这颜色却总是让我无缘无故想起“家”这个字眼。
此时的雷蕾沐浴在这橙黄的灯光下，她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光芒，似乎，她就是光环里那个等待着我回家，给予我宁静的天使。
我不敢伸出手去，我知道，我抓不住的。
于是我只能递给她银行卡。
“怎么了？”
雷蕾看着我受伤的手，没有去接银行卡。
“出了点事，卡你先拿回去，钱我没动，有人问你，别说你有股份，我们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只吃饭，只打牌。记好，记牢。”
“什么事你告诉我。”
慵懒的雷蕾恢复了她平时利落的样子。
“说不清楚了，你记得就好。”
雷蕾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再追问，接过卡转身就上楼了。
其实我很喜欢她这样的决绝和果断，这样才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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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周局住在哪里，我甚至知道他家里现在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
我对我每个要拿下来的人都做过仔细的性格分析、家庭背景分析，但是我却忘记了，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定了定神，用力抓紧了窗沿，虽然受伤的手有点乏力，但是我必须抓紧。毕竟十六层高楼的风，可以轻松的吹的我身体乱晃。
还好，阳台的窗户没关。
轻盈的跳进阳台，我惊讶自己此刻的活力。
书房的灯亮着，那是一个谈天的好地方。
“坐吧，你打不过我。”
面对着一脸诧异的周局长，我还是很客气，我甚至指了指他背后的椅子。
“漏夜来访，周局很意外吧？”
我带着微笑，而他脸上又浮现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说过，我讨厌这种表情。
所以当不锈钢的保温杯摔在他头上后，那种令我厌恶的表情消失了。
“我的文件呢？”
我保持着微笑，我喜欢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流露出的狼狈，我更喜欢看着这个对雷蕾不怀好意的人收起他的龌龊。
“放、放办公室里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我只是用力的掰住了他的手指。
“一次机会。”
从周局咽喉里挤出的惨叫压过了骨骼的断裂声，还好我及时掐住了他的脖子——毕竟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很隔音。
“本来我想善了，不过就是钱而已，我不想坐牢，更不想牵连别人，你又何苦逼我下重手呢？文件给我。”
我对周局长循循诱导，其实我并不知道我接下来会怎么样，我只是不想这个人渣去要挟雷蕾。
“我给你文件，但是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我一笑，我松开了他的手。
“那你想怎么算了？”
“我要百分之五十的干股，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愿意，我就把文件还你，你要是不愿意……一起玩完我也不介意。”
我冷笑着，这不是我要的。
“我绝对不会再针对你的雷蕾。”
周局知道这才是我要的，可他的承诺我能信吗？
我沉吟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能息事宁人是最好的结果，钱我并不在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最重要的是……我还可以留在雷蕾身边！
“行，我答应你。不过，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签一份协议？”
我迅速做出了决定，这个结局我接受！
“可以，你起草，我签。”
周局倒也光棍，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拍在了桌上。
“这是我的诚意，你小子太招摇，不能怪我，但是没想到你今天能整出这么一档子事，你狠，不过，你也还是有牵挂的，这就好，我还想享受几年生活，既然你识趣，我也就算了。”
场面话还是说的不错，可是我已经很不耐烦了，我来，只是想解决雷蕾的麻烦，不过现在这个结果我更能欣然接受。
“那就别废话了，纸笔给我。”
“我来拿。”
抽屉被抽开了，而正在低头翻阅文件寻找股权分配书的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周局正迅速的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电击棍。
“操！”我右手迅速扼住了他的脖子，而冒着蓝火的电击棍我根本躲不开，我只能全身压上，将电击棍压在了我们身体中间。
电击造成的痉挛让我呕吐，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但是我的脑子却更外的清醒。
这个王八蛋果然是混了几十年的人精，如果他只是说放过雷蕾而不要我这么多股份，我终归还是不放心的，当我放下所有的戒心后，他就可以偷袭我！
原来，都是装的！原来，想善了，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的身体在抽搐，在痉挛，但是我尽量保持着清醒。我不能晕过去！
过了十分钟？二十分钟？身体不再痉挛的我慢慢的支持自己爬起身。
“呼……”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了看还晕厥在地上的周局长，我得先找到股权分配书。
找到了。
雷蕾那好看的签名，此刻，我再也不能像以往一样保存了。
紧紧攥着这张薄薄的纸，我拖着周局沉重的身体，来到了洗手间。
当股权分配书化成灰烬被我冲下马桶后，我打开了浴室的窗户，那迎面呼啸的风，让我顿时精神一震。
我把周局搁在了窗棂上。
“该醒了。”
莲蓬头喷出的水很凉，风也很冷。
周局看了看被我紧攥着的衣领，回头看了看他身后，他的声音有些颤栗：“张老板，你得想好了，这一把下去，我们俩可都完了，你还年轻，你还可以争取你的女人，你犯不着这样。”
果然总是能找到我的弱点啊，我无声的笑了笑。
我嘲讽的看着他：“你失去了我的信任，我只相信人一次。”
周局紧张的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你打定主意要弄死我，你早就可以把我扔下去了，这样吧，你不是特别在意那个雷蕾吗？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的一些事吗？”
我冷笑了一声，我知道她所有的事，我需要你来告诉我吗？你还在赌我的底线吗？
“她老公也参与其中了，你真不想知道？”
“什么？！”
闻言我又惊又怒：“说清楚！”
“放我下来。”
回答周局的不是放他下来，而是深深插入他大腿的刀刃。
他居然能忍住没有叫出声。
“行，我不刺激你，整件事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但是你得放了我。”
“别讲条件了，我只想听你说的东西是不是能打动我。”
如果不是再次提到雷蕾，我或许根本没有再和你耗下去的打算。
“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喜欢这个女人，人家有老公的啊，她老公是干什么的你应该又不是不知道……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老公觉得一个女人这样抛头露面不合适，给他丢了面子，更巧的是……她老公的情人刚好又是我下属。”
“雷蕾的公婆是提拔我的领导，所以我跟他家私交甚好，只不过你喜欢的那个傻女人不知道罢了，我探过他的口风，如果能顺手解决了这点小问题，他父母好像还可以帮我在市里说上点话……别认为我对你那个女人有多少兴趣，有兴趣的是你的小舅子周浩，我只不过在其中起个推波助澜的作用，我只想要你的钱，我只想更上一层楼而已。”
看着我越来越狰狞的脸，周局有些慌乱的补充：“你自己本身屁股就不干净，又那么招摇，本来只是想弄你一笔钱，可是你却偏偏跟雷蕾有交往，这样就刚刚好一起了结了，这也不能怪我，这……都是命数！”
我根本没有听他接下来的这些废话……难怪，难怪这段时间雷蕾可以这么顺畅的跟我出来，可是这是为什么？我苦求而不得的宝藏，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就只是个工具？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转过头，我看向周局的眼睛是血红色的，他顿时慌乱了。
“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可以把今天的事瞒过去，你大可以带着她远走高飞去其他城市生活，别犯傻，千万别。”
远走高飞？如果可以，我早就带她走了，可是雷蕾那个笨女人，她只会珍惜她的现在啊，她把家庭看的比什么都重啊，她只是个弱弱的傻孩子，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手机突然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歌声。
是她，是周浩的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还觉得心有愧疚的女人。
“别犯傻。”
女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
“我知道你在周局长家里，周浩已经都告诉我了，我也报警了，现在，你自己千万别往深渊里跳了，我想你还是有机会亲口告诉雷蕾……”
“告诉她你爱她。”
我爱她，是的，没错，可是我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怎么还配得上她？我还怎么可能给予她幸福？
我现在唯一的奢求，就是别让她受到伤害！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
此时却异变陡生。
周局此时用力拗住了我的手，他想离开窗棂那个危险的地方，而狂怒之中的我，毫不犹豫的一拳击中了他的咽喉！
我没有去拉住他，我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翻身摔出窗外。
没有惨叫，片刻后只有一声人体摔落后轻微的声响，以及渐渐逼近的警笛声传来……
—————————————————————
“值得吗？”
我咧嘴笑了笑，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看守所对死刑犯不剃头，这点我还是满意的。
“我弟弟判了五年，希望他能改过自新。”
我继续笑着摇头，狗改不了吃屎的，虽然检举他不会给我带来任何好处，但是我只能这样做了，至少，我可以给雷蕾一个五年的缓冲期。
“你不后悔吗？”
我？后悔？我是有挺多后悔的事……
我后悔，没有陪雷蕾打麻将逛街吃饭健身；我后悔，还来不及告诉她，她身边还有一条毒蛇；我后悔，我浪费了这一次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吧；我后悔，我没有堂堂正正的去爱她……我从来，都没有跟她表白过啊……
是的，我后悔。
“你想她来看你吗？毕竟……还有三天就要执行了……”
我有点失神，我想她来看我吗？
我想，我好想……
可是她来看我，能改变什么吗？不能，相反，只会给她带了无尽的麻烦。
我看着女人，傻笑着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跟我说话了？”
女人的眼里含着热泪，我看着，这一刻，我也有片刻的心酸。
“你认识杨微吗？”
女人愣住了，片刻之后，她摇头：“我印象中从来没有这个人。”
我扶着椅子慢慢的站了起来，脚镣，手铐，没有发出令我厌烦的哗啦声。
“谢谢你，再见，哦，不……永别。”
再也听不见身后女人压抑的哭声，我的世界回归于宁静。
这是我跟这个世界的人，最后的道别吧？
天黑了，我跪伏着摩挲着囚室的地面，很好，是那种粗糙又坚硬的水泥地面。
我知道囚室里都装有监控，我也知道此时此刻有人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但是我实在不想被人像死狗一样拖出去再来上一枪。
那多难看。
如果跳跃起来将后脑勺落到地面上，只要力度角度都合适的话，会直接拗断颈骨。
“不会再有机会了吧，雷蕾，我以为只错过了你一时，可我没有预料到，我错过了你两世……”
一片雪白中，我高高跃起……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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