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一瓶维C。”
车开出没多远,我就把车停在了一家小卖部门口,打发女人去给雷蕾买一瓶饮料。
我知道雷蕾此时肯定很难受。
“要不买酸奶吧?喝酒了喝酸奶好一点。”
女人看着我,我看着后座的雷蕾对女人摆了摆手:“她不喝酸奶。”
雷蕾歪在后座上捂着肚子,我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可是我只能慢慢的伸出手。
我想摸一摸她的额头。
但是我的手被雷蕾打开了。
“别碰我!”
雷蕾的声音低沉,嘶哑,那是喝酒太急伤了喉咙的缘故。
“我……你怎么样,还好吗?”
雷蕾没有睁开眼,没有回答我,只是移动了下身体,她似乎想离我远一点。
“晚上还需要我去吗?”
雷蕾突兀的问了我一句。
“不需要,你回去休息。”
“那你不担心前功尽弃吗?”
雷蕾睁开了眼睛,我能清楚的看见她眼里的血丝。
我很心疼,我从来不会想着拿你做花瓶,更不想把你做工具。
我舍不得。
“你别担心,我多花点钱叫几个小姐就好,大不了再多给周局他们塞点钱,你什么都别想,老老实实回去休息。”
我尽量的给雷蕾一个笑脸。
“呵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是不是?”
我攥紧了方向盘,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
“怎么不说话?”
雷蕾不依不饶的问我。
我低下了头,我不敢回头看她。
“你看,你其实也一样,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在打我主意?借着爱我的名义?”
雷蕾咯咯笑出了声,她甚至拍着我的肩膀:“你和他们有没有区别呀?告诉我?他们找小姐,你找情人是不是?你今天表现的那么明显,你当大家都是傻子都是瞎子吧?你对我比对你老婆还好!你看,你还打发你老婆去给我买饮料?”
她抓着我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
“但是我告诉你哦,我对离过婚的男人不可能有感觉的,不管是为什么离婚,连自己家庭都照顾不好的男人,我看不上,我瞧不起。”
雷蕾松开了我的肩膀,却凑到了我耳边,轻声在我耳边问我:“你明白了吗?”
我全身僵硬,你第一次离我这么近,却是要把我推向更远的地方。
“你其实也很失败啊!你都分不清什么重要吗?今天搞定了这些人,我们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赚钱了啊?我算什么呢?我等会可以直接装醉,让你送我回家呀?你好傻呀,是不是,傻子?你的表情让大家都觉得我跟你有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吗?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在想我是不是看错了人,你这样我的投资会不会打水漂呢?呵呵。”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赚钱,你不要破坏我家庭好不好?你是个好人,我们就好好的做生意上的伙伴好不好?”
“钱有那么重要吗?!”
我忍不住了,我第一次那么大声音跟她说话。
“重要啊,怎么不重要呢?如果我有钱,我会应付你们这些龌龊的男人吗!?”
“我只想做好我自己的事情,我只想让自己的家庭更好一点,只想让我的生活过的更好一点,可是你们为什么总是用你们最龌龊的心理来衡量我?为什么?!”
“我讨厌你们。”
雷蕾再次闭上了眼,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
我脱下衣服,盖在了她身上,我什么也不想说,我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原以为,我穿越到这个世界,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有一定的社会地位,那么我可以给她更多的安全感,能给她轻松和快乐。
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吗?
车窗被敲了两声。
我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嘶哑着喉咙让女人上车。
车开的很慢,因为雷蕾已经安静的躺在后座睡着了。
我看不到她脸上是否有泪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有。
“我都听见了。”
女人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没有接过来,我也没有任何想和女人说话的欲望。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雷蕾。
“她确实更适合你。”
我大吃一惊,以至于差点撞上了前面的车。
我警惕的回过头看着女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女人在微笑,但是这笑容让我觉得不真实。
甚至让我觉得寒冷。
但是,女人手里的纸巾却轻轻擦去了我脸上残留的泪痕。
“等会你还要去应酬周局他们,我送雷蕾回家,你等下要记得要洗把脸,别让人看见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
“为什么?”
我哑着嗓子追问,我想不通。
“那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不,你为什么这么爱她?”
“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不想回答她,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女人再次笑了笑。
这次她抬起了手。
我做好了迎接她一耳光的准备,那样我可能会好受一些。
她摘下了她的婚戒。
“我们离婚吧?”
女人很平静,我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满,或者是有任何情绪。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但是对于我来说,不应该表现的开心,欣喜,满足吗?
可为什么我这一刻心里像被巨石压住一样喘不过气?
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低声问女人:“你要多少钱?”
女人微笑着摇头。
“房子归你?”
我提高了嗓门追问到。
女人继续微笑着摇头。
“那你要什么?!”
我很惶恐!我很不安!我也有良心!我不想被拷问到死!
“走吧,别吵到雷蕾,先送她回家,空调关了,小心别让她感冒了。”
“雷蕾,到家啦。”
雷蕾似乎有点迷糊,女人温柔的给雷蕾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搀扶起她,回头对我笑了笑:“你等我一下。”
我呆坐在车里,看着楼道里逐渐亮起的路灯,我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
不大会功夫,我看见女人下楼了。
她站在车前,却没有上车的打算。
我降下车窗,我看着她,没说话。
“你别送我了,我自己会打车回家的。”
女人摊开的手上,那枚婚戒在路灯下闪着微弱的光。
“留给我做一个纪念,好不好?”
我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女人的脸,我能说什么呢?
“告诉我为什么,或者,你要什么?”
女人攥紧了手中的戒指,对我摆摆手:“我走啦,我会去娘家住几天,你别担心我,我不会做傻事,等你有空了,打电话我,我们去把离婚证领了就好。”
“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拉开了车门,女人却微笑着退后,她整个人都隐匿在了黑暗里,只有一点点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要你幸福,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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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张总,你把今天的主角送不见了啊?怎么,送回自己家去了啊?”
李科长搂着我的肩膀,把他手里的啤酒塞给了我,他大笑着指着周局:“你这是把我们周局置于何地啊?太他妈不给面子了吧?”
我一把掀开他。
“周局,这真是不好意思,雷蕾上车就吐了,我看她喝成那样,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她喝了,来,我敬您,您包涵包涵。”
周局似乎没有听见我说话,也没有看我仰着脖子费力的把一瓶啤酒喝干。
“你小子还敢推我啊,你大爷的,你这放鸽子放的太明显了点,周局肯定不高兴啊。”
我回头,我恶狠狠的盯着瘫在沙发上的李科长。
“小张啊……”
“哎,周局您说。”
“我说?我说什么?来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得分清楚孰轻孰重啊,你这样子,不像是个做大事的样子,嗯?”
“嗐,确实,我这个人有时候喝多酒了就犯迷糊,以后还得周局您多提点提点。”
我打着马虎眼。
孰轻孰重?雷蕾对我最重要。
“我没看你喝多啊,刚才喝了大半瓶白酒也屁事没有,是不是啊周局。”
李科长是黏在我身边了,当着周局的面,我不好推开他。
你他妈是一把鼻涕,亏我花那么多钱养你!
其实我很想揍他一顿。
“要不,你把这瓶干了,我就觉得你喝醉了。”
李科长提着一整瓶伏特加在我眼前晃了晃。
喝酒?那算什么,只要今天这个事能过去,我喝什么都行。
毫不犹豫的抓住酒瓶,我拧开瓶盖,探询的看了一眼周局。
“哎,年轻人,别拿酒作践自己。”
周局轻轻压下了我的手。
“既然今天来了,还是开开心心玩吧,小张,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安排了。”
“行!没问题!”
这就放过我了吗?那就太好了。
多花钱,多花钱!
我心里默念着,提醒着自己。
一人一个小姐够不够?不够就两个!酒挑最好的上,只要能花钱摆平,那不算是事。
“周局,您看这安排还差点什么不?”
“我说差雷大美女你又安排不来。”
看着周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想一酒瓶糊他脸上。
“小张啊,我今天吧,再开导开导你。”
“以后啊,有什么好东西,要么就藏着掖着别让人看见,拿出来了,就得懂得分享,有时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懂吗?”
“何况,那还不是属于你的,再何况,我这个人吧,不喜欢人家骗我,或者跟我争,哪怕我没有兴趣,但是我受不得激哦?”
周局按着我的肩膀,我的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