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母亡缘由

郑大娘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前府里的那位宁大娘子在世时，可是把她压得紧，她心里怨恨着呢。”

杨妈妈恍然大悟，似是明白了大娘子不出声的缘由。

杨妈妈“这事，您不说我都要忘记了，也该她遭打压，这狐媚妖子，整日就知道勾引老爷，她们一家子仗着得宠，可是跋扈着呢。”

郑大娘子冷笑了一声：

郑大娘子“呵呵，那又如何？她能猖狂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还骑到我这正妻的头上来？妾只是玩物罢了，待进了新玩意儿，老爷自然也就玩腻了，这么些年了，总该换些新鲜的。”

郑大娘子“任由她们斗着，只要是不闹到门口、不挡到我世哥儿和雪儿的路，她们就是斗了个你死我活，我也由着她们，我还恨不得她们斗起来呢。”

杨妈妈见郑大娘子盘算的周全，倒是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杨妈妈笑着道：

杨妈妈“我见大娘子成竹在胸，我也算是安心了。”

#郑大娘子“你可别只记得乐呵着，可别忘了正事。”

杨妈妈“大娘子放心，我记着呢，我已经吩咐我男人去办了，兴许再过几日，就有消息回来了。”

郑大娘子一面认真的点茶，一面说道：

#郑大娘子“就如同这茶，引入了一些别的玩意儿，这味道就变了。”

#郑大娘子“你说，今夜老夫人怎的就晕了过去？平日里身体不是挺硬朗的吗？前几日我与老爷过去请安时，见她可是还健康着呢。”

杨妈妈“方才，我去打听过了，大夫说是老夫人年纪大了，正是多病之秋，这几日来又颇为的劳累，这才晕了过去，不过，所幸并无大碍。”

郑大娘子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说晕就晕？不过并未说出口，毕竟这年纪大了，病着也是正常。

隐月轩中。

苏若玉枕在王小娘子的膝盖上，细细的说着今日里苏若黎的怪异表现，把苏若黎的话也都重复给王小娘子说了一遍。

王小娘“她真是这么说了？！”

苏若玉“女儿我听的真真的，她确实是这么说了。”

王小娘“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久不出门，还在屋里悟出了道不成？”

苏若玉“我也是纳闷着，她向来是不敢顶嘴的，娘，您说她该不会是真的开窍了吧？那，那以后报复我们可如何得了？您可别忘了，她可还是嫡女。”

王小娘“休要胡说！什么报复不报复的，嫡女又如何？当年她的生母宁大娘子还是正妻呢，不也是死了？能翻腾出什么来？”

王小娘“你放心，有娘亲在，自然不让你吃了苦。”

王小娘说完，心便已想到了别处，千万不要因为这丫头挡住了我玉儿的前程！那可是万万的不值得。先前那贱人如何对待我的，我就如何对待她的女儿，让她在九泉之下也安不了心！

“阿嚏！”

苏若黎方才在外面受寒，打了一个喷嚏，一回到屋里就缩到了被子下面去，还是在被子下的感觉好，与其和她们斗，还不如先暖暖自己的身体呢，可冻死人了。

银桐“我的大小姐啊，您这身上的雪都还没拍走呢，您就急着上床去了，来，先把披风上的雪给拍下来，您瞧着这榻上全是雪花，待会儿雪花若是融化了，小姐您呀，就是睡在水里。”

喜儿也是苦笑不得，上前帮忙，把榻上的雪花扫下榻去，看着苏若黎蜷缩作一团，必然是受了寒，喜儿关心道：

喜儿“小姐，您可是受了寒？可要请大夫？适才回来之时我就瞧着你脸色不太好。”

苏若黎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

苏若黎“无妨，只是受了些风寒而已，毕竟外面这般的冷，你们无须担心我，我的身体我还是知道的。”

苏若黎盘坐着在床榻上，卷着被子，陷入了沉思，苏若黎如今很是想知道，她的母亲为何又突然而辞世了？

喜儿“小姐，您想着什么呢？”

苏若黎回过了神，对着两人问道：

苏若黎“咦，对了，你们自小服侍我，想必也时常出现在我母亲的屋里吧，你们可知，我母亲因何而亡？”

喜儿似是有些难言之隐，纠结着究竟要不要说出此事。

银桐“喜儿，说了也是无妨，小姐长大了，迟早是要知道的，总不能瞒着小姐一辈子吧？”

喜儿再三的犹豫了，但还是决定了干脆就说出口，瞒着瞒着，也总有一天是知道的。

喜儿“小姐，实不相瞒，变故发生在小姐您六岁那年，那一年宁大娘子已经有了身孕，府里都传这一胎是男儿，可把老爷高兴坏了，可后来……”

苏若黎“后来如何？”

喜儿“后来啊，没能保下，不知怎的，宁大娘子流产了，因失血过多，大夫也是救不活，这一死便是一尸两命。”

流产？在苏若黎的印象中，如若是稳胎了，流产的现象一般是不会再出现了，除非本身身体就有疾病，亦或者，是被人动了手脚。

苏若黎“那，那父亲他不追究此事？”

喜儿“自是追究，宁大娘子出事以后，老爷勃然大怒，盘问了与宁大娘子有过接触的所有奴婢，都问不出什么，老爷干脆就把宁大娘子身边侍候的奴婢都给打死了，院里的奴婢也都给卖了出去，从这以后的几日里，老爷每一夜都喝醉了酒，若不是老夫人责训他，老爷怕是就这样荒废下去了。”

喜儿“只是，老爷追查了多日，也查不出什么，后来，干脆就放弃了，也没有人敢再提出这件事情。”

苏若黎“那，那我母亲的娘家也不追究此事？”

喜儿“谁说不追究？宁老太太可是闹上了门来，宁大娘子是她最宠爱的女儿，还有小姐您的姨母，也一并上门来责问，可终究是无果，只能含恨而走。”

苏若黎“后来呢？”

喜儿“后来此事也就作罢，宁家可是好久不与老爷来往了，听说，宁家老爷一碰见我们家老爷，那脸便板的似有三世的仇恨一般。”

苏若黎掩嘴轻笑，虽然苏若黎对这个母亲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既然已经碰到了，这事总该解决，为原主鸣鸣冤，苏若黎虽不敢百分百确定就是有人动了手脚，可苏若黎冥冥之中总感觉此事必有蹊跷。

方才听喜儿说，母亲辞世之后，宁家便闹上门来，兴许，宁家日后还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咳咳”

苏政枕在里屋中的案桌上沉睡时，听到这咳嗽声时，身子都颤了一颤，这几天，可是等到他发慌，食不下咽、寝不安席，苏政向榻上看去时。老夫人已经醒了，老夫人笑着看着他，苏政说不得此时有多喜悦！

苏政“母亲！您可总算是醒了过来了！”

苏政上前，小心的搀扶起老夫人靠在床上，又惊又喜。

苏政“哎哟母亲，可算是把您老人家给盼醒了。”

老夫人尚且感到一丝的晕眩，不过，身子并无大碍了，好转了许多，两颊也见了些红润。

张妈妈端着药汤进来，见到老夫人醒了过来，也是高兴的坏了。

苏政接过了药汤，亲自喂着老夫人吃药。

苏老夫人“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张妈妈“老夫人，您可是睡了三天三夜了，这几天里，老爷可是一直在旁伴着呢，您可把我们急坏了。”

老夫人听了，皱了皱眉，看向苏政，问道：

苏老夫人“那你岂不是已经三天未曾上朝了？”

苏政“孩儿我上完朝后便过来了，哪里有不上朝之理？”

老夫人满意的笑了一笑：

苏老夫人“可别因为我这老婆子耽误了你上朝才好，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让人抓去了把柄，那我老婆子就是罪人了。”

苏政“孩儿哪里敢怪罪母亲。母亲的教诲，孩儿时时谨记，不敢松懈半分。”

苏老夫人“嗯，如此甚好。家中有故亦并未缺席于朝堂，此为忠；上完朝又来照看我，此为孝。忠孝两全，方是明智之举，切不可因小事而耽误了大局。”

苏政“是，是，孩儿谨记母亲的教诲。”

苏老夫人“我是因何而晕眩的？”

苏政迟疑了一会儿，堆出了笑容，说道：

苏政“母亲不必过虑，大夫已经说了，母亲因年迈身子骨不如以前硬朗，这几日又过了劳累，导致气血不通，这才晕眩了过去。”

苏老夫人听完，脸色一凝，冷哼了一声：

苏老夫人“你休要瞒着我，我的身子骨我自个儿知道，有什么毛病我也知道。”

苏老夫人“张妈妈，你出去遣退外面的奴婢和仆人，亲自守着屋子，没有什么事情，不得擅自靠近。”

张妈妈应诺了一声，出了里屋去，把屋里忙活的奴婢和仆人都遣散了，亲自守住了屋子，不许外人靠近一步。

苏老夫人“如今，可说得了？”

苏政“母亲，您是因为……”

苏政一字不落的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他知道，自己是瞒不了老夫人的。

苏政“我追查了三日，那卖供香的商家说，有一位大户人家托他把这供香专给母亲您，那大户人家赏了他许多的银钱，那商家才接了这一手，他也不知道这供香里竟掺杂了毒药，只可惜，他说那大户人家是蒙着面，裹着黑袍与他相见的，并不知晓究竟是谁。”

苏政“线索也就断在了此处。”

苏政述说着这三日以来令张崇调查到的线索，可是老夫人似是没有再听苏政说话，而是自己沉思着什么。

苏老夫人“黎丫头……”

苏政见老夫人走了神，小心的问道：

苏政“嗯？母亲，黎丫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