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应酬

“来！我给大家走一个！”说罢，仁铮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慢点，没人跟你抢。”亭兰抿了一口茶，“瞧你那个熊样吧，几年没见过酒似的。”

　　“这不是高兴嘛，”仁铮开心得像个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得放肆一把？还有啊，”他撇向了抱着酒坛子不放的双成，“你看看那位再说我吧。”

　　“唉，我已经习惯了……”亭兰瞅了瞅豪放不羁的双成，无奈地说。

　　“好啦，难得团聚了，不如就好好享受吧。”幽夜劝解道。

　　“就是。”说完，仁铮又是一杯。

　　“还有，”亭兰放下茶杯，“白棠的事儿……”

　　“………”，仁铮迟愣了，举着酒杯僵在了那儿。

　　“现在还是不要提她为好。”幽夜也关切地说，“那是她自己选的，就由她去吧。这不，恩人也平安回来了，就不要……”望着仁铮越发阴沉的脸，幽夜不敢发言了。

　　只有双成毫不关心，始终抱着酒坛子，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幸福。

　　“当当！你们的好帮手赫尔墨斯洗澡归来了！”赫尔墨斯不合时宜地闯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僵局。“怎么了怎么了？一个个的干嘛呢？怎么都愣着不吃饭呢？你看看，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他下手抓了一块烤土豆送入了嘴中。

　　“对，咱赶紧吃饭吧，别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幽夜赶忙顺着赫尔墨斯搭的台阶下，端出餐盘，“给，你用的刀叉。”

　　“刀叉？不不不，”赫尔墨斯谢绝了幽夜的好意，“入乡随俗嘛，我也想试试你们用的筷子。”

　　“那好，”亭兰接话，“我去厨房在帮你拿一双。正巧我也去添点茶水。”语毕，亭兰起身，在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仁铮后，转身离去。

　　“喂，”赫尔墨斯从身旁顺了把椅子，坐在了仁铮旁边，用胳膊肘轻轻戳他，“怎么了这是？吃多了？”

　　“有点，怎么说呢，”仁铮舒了舒眉头，叹了口气，“有点不服气吧。”

　　“不服气？”赫尔墨斯不解，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咋了？跟自己过不去了？”

　　“就是，那什么，”仁铮有些顾虑，“就是，我有些……”

　　“这酒真不错！”赫尔墨斯饮完一杯后感慨，“怎么了？你有些什么？”

　　“算了。”仁铮看他也无心听自己诉说，就放弃了。“来，咱俩走一个！”

　　“来！干！”说完，两人举杯对饮。

　　这时，藏在门后的亭兰见里面气氛缓和，就舒心地走了进来。

　　“喏，”亭兰把筷子放到赫尔墨斯面前，“你吃饭的家伙。”

　　“哟，谢了。”说着，赫尔墨斯又举起一杯。

　　“别光喝呀，”幽夜对他俩说，“吃菜，吃菜。”

　　“行吧，”仁铮提起筷子，加了一块肉咀嚼起来。“对了，寒月呢？”肉还没咽下去，他忽然意识到少了个人。

　　“睡了。”双成放下酒坛，好似责怪地看着仁铮和赫尔墨斯，“我可不想让她被你们带坏。当然，”她又举起坛子饮了一口，“还有我。”

　　“想得挺周到。”仁铮称赞双成，“不亏是你。”

　　“呵。”显然双成不想搭理他。应付完，她就继续饮酒了。

　　“来来来，仁兄，”赫尔墨斯加起一块成色不错的肉放入仁铮碗中，“之后兄弟们就靠你了。”

　　“你会用筷子？”找不到重点永远是仁铮的硬伤。

　　“这很重要吗？”赫尔墨斯反问，“我好歹是被你们捧成神的存在，会用这玩意儿不是理所当然？”

　　“我感觉你有点喝高了。”瞧着赫尔墨斯红彤彤的脸颊，不协调的肢体动作，和即说漏的喷沫的嘴，仁铮断言道。

　　“喝高了？怎么会？”赫尔墨斯还嘴硬，“嗝！葡萄酒我都不在话下，这算啥？好啦，咱俩说说之后的安排吧。”说完，他又是一杯。

　　“哎哎哎，”仁铮劝阻，“过了啊，这白酒劲儿可比你们葡萄酒大，少喝点。”

　　“没～事～”说着，赫尔墨斯翘起了兰花指，“你就直接告诉我之后你想怎么办就行。”

　　“这不太好吧，”仁铮顺势也饮了一杯，“你都这样了……”

　　“哎！”赫尔墨斯有点怒了，“怎么？瞧不起我？看不起宙斯的儿子啊？阿努比斯和托尔我都喝过了，会败倒在这儿？”

　　“哦？”仁铮听出了什么，“你们旧神之森里的神挺全哈。”

　　“那当然！”赫尔墨斯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我们那里面什么神都有，都是这些最下界人构造出来了的！”他的现在的话语里充斥着对最下界人的痛恨，当然还有眼前的仁铮。

　　然而，在一旁吃饭的亭兰和幽夜倒是听不出什么，因为赫尔墨斯还未把仁铮的身世告诉她们，因而她们还是以为仁铮是上界流落下来的。至于最下界，她们一点概念都没有。

　　“既然都构造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顺其自然不就完了？就跟我第二次死一样。”仁铮无所谓地说。

　　“你这么说，那倒也是。”赫尔墨斯稍微有些消停了，估计是有些顾忌了，他改口道，“酒后吐真言嘛，刚刚你就当我放你个屁吧。”殊不知他这么一说，越发让自己下不了台。

　　“呵呵，”仁铮冷笑，“酒后吐真言是吧？来，”他又给赫尔墨斯斟满了一杯，“继续喝！我敬你！”

　　“来！”赫尔墨斯索性连筷子也丢了，举起酒杯痛饮，好不快活，心甘情愿地一步一步地落入了仁铮设下的套。

　　“嗝！”仁铮捂了一下嘴，“我也有些喝多了……不过还好，还是很清醒的。”

　　“喂！”他摇了摇赫尔墨斯摇摇欲坠的头，“醒醒！这儿还这么多美人看着呢？醒醒！快！我问你个事儿！”

　　听到这话，幽夜和亭兰示意不用在意她们，继续就好。而双成依旧独享着幸福。

　　“嗯？嗯，嗯？”赫尔墨斯现在是真的被灌醉了，“你，嗝！你要问什么？”

　　“你们旧神之森里的主子叫什么？”

　　“什么叫什么？嗝！”赫尔墨斯抿抿嘴，“我们那主子们，可牛逼了，一个个都说自己是旧世神，却他娘丑不拉几的……呸！辣鸡章鱼头，终有一天，奥林匹斯众神会代替你们的！奥林匹斯万岁！”喊完话，赫尔墨斯就昏睡过去了。

　　“章鱼头？”仁铮品咂着赫尔墨斯刚刚说的话，“旧世之主？难不成是……克苏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