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某个阴天的的早晨，院长办公室里，一个人在窗前安静地站着，没错，那人正是刚来没几天的进修医生——欧阳君。

为了等人，今天休班的他刻意没走。等待许久也不着急，他的沉稳由内而外发散，仿佛一切都是早已计算好的。

片刻后，身着白大褂的院长走了进来，这就是他等待的人。院长见了欧阳君一脸意外，“欧阳医生，有什么事吗？怎么来这么早啊？”

“不早院长，我也是刚到。”

院长明显是个老江湖，这么早来办公室守着，这个欧阳君肯定有事找自己，但是，直奔主题是多么无聊啊，所以，院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迂回“战术”——谈天至上。

“欧阳医生，这几天和新同事相处的如何？在咱急诊科待的还习惯吗？”

欧阳君会心一笑，“同事都很热情，对待工作认真负责，大医院就是不一样。”知道了院长的用意，他也没必要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

“哈哈，欧阳医生不要谦虚。陈院长都跟我说了，你当初可是清华的学霸啊，那么多好医院向你抛出橄榄枝，谁知道你最后竟然去了个县城的小医院……哈哈，欧阳医生可真是不禄名利啊！”

“院长过奖了，刚开始就想在小地方积累一下经验，大医院的竞争压力太大了。”

“诶！什么竞争压力，有压力才能进步啊！年轻人就是需要更广阔的平台，特别是欧阳大夫这样有实力的年轻人……大医院虽然竞争激烈，却也是机遇与挑战并存。祖国最需要什么？人才！咱们医院也是全国数一数二……每年的人才输出…身为院长，我感到很欣慰，人才的成长……”

欧阳君嘴角一抽搐，这个老狐狸，竟然能把“挖墙脚”一词表达的如此高大上……他也真是呵呵，要不是上面给了任务，我才不会来这听你高谈阔论呢。尽管他不乐意在此地久留，但出于任务的需要，忍受这点小事倒也不算什么。

“听说欧阳大夫一开始是学影相的，后来为什么又转临床了呢（急诊）？”

“正如院长所说，是为了满足国家对于急诊人才的需要，我将来留在哪里也不好说……”既然您把话题起的如此高尚，那我也只有顺着你的高尚路线走了。

“院长，我本次来咱们急诊科进修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听说咱们科的江主任是哈佛的急诊博士，您看可不可以让她带带我？”三两句能说动这个老狐狸最好，如果不行，就只能暴露身份逼他配合了，欧阳君心想。

“江主任啊，”院长面微露为难之色，“可是我跟何主任商量好让她带一个实习医的，实习医刚好今天报道，我怕她忙不过来耽误你学习啊……”

欧阳君再三劝说，但院长都不为之所动，院长当然不会轻易答应欧阳君，分给江晓琪的实习医可是他的亲侄女啊，再说他也代表医院收了人家不少赞助……

“这样吧……”院长话没说完，欧阳君起身打断他。院长感觉欧阳君周身的气场一变。

“我跟着江主任，江主任的实习生由我和她一起带。”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小本，随后把它紧贴院长眼前，以不可违抗之势冷声说道：“请配合我们的行动！”

院长愣住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好，好的，欧阳…警官……”

欧阳君倒也有耐心，他并不意外院长的反应，“还是叫欧阳大夫吧，现阶段我不想暴露身份，这还得麻烦院长您。我不想过多解释，希望您能配合我。”

不等院长回答，欧阳君随手带走他搭在后座的白大褂离开此地，办公室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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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院长所说，今天果然来了两个报道的医学生，搞得急诊科好不热闹。

会议室里，医生们齐聚一堂，等待行政主任分配实习医。两个实习医在办公室里站着，四周没有一点声音。

何建一拿过他们的手写档案翻看，“于昕洋，成绩挺好的，没想到会被分来急诊吧？未来想去哪个科室啊？”

“主任过奖了，我确实没想到会来急诊实习，不过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我未来想去神经科。”

“神经科啊，那你就跟着殷大夫吧，殷大夫就是位神经科的专家。”

看完于昕洋的简历档案，殷翔很是满意，“我是殷翔，将担任你实习期的老师，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急诊科欢迎你。”

“谢谢殷老师！”

何建一向殷翔招招手，“殷大夫，你来当这批实习生的班主任，如何？”

“服从院里的安排。”

“毕英，你就跟着江主任。”这个秀气的女学生是早被院里内定好的，何建一也没有必要多问，想起院长的安排，他深深看了一眼内心不满的江晓琪。

“好的，谢谢何主任。”

何建一想去寻找第三个人，不料扑了个空，“怎么就你们两个？还有一个呢？第一天就迟到，这样太不像话了！”

“主任您别生气，董康他向来很准时，可能是路上堵车耽搁了……”

“行了，等他来了就直接去找乔大夫吧，”何建一示意乔娜。

乔娜面露喜色，没想到她也可以带实习医了！看见曾经同级的乔娜有了实习医，海洋心中有些沮丧，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由自己一手造成的。想成为一个好医生真不容易，他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啊！

稍后，何建一又把几个实习的护士安排妥当，“好了，散会。江主任请留步。”

等八卦人士离开后，江晓琪戏谑道，“私事还是公事？何大主任您有何吩咐啊？”

“当然是公事啊，私事咱回家谈，”何建一想了想院长的话，“新来的欧阳医生，院长也希望由你来带，你看你们都是学急诊的……”

“What?怎么又是我？我每天已经够忙的了，一个实习生就算了，进修医生怎么也要归我管？”江晓琪扯身走人。

何建一见状立马拉住这位姑奶奶，“晓琪，能者多劳嘛！我也没办法，这都是院里的决定。”

“我去找院长问清楚。”江晓琪甩开他的手，刚想拉开门，何建一又挡在她身前。

“Stand aside!”

“晓琪！晓琪你听我说。”何建一从身后环抱住她，“院长的意思是你主要负责欧阳就行，那个女学生欧阳帮你带……”

“没搞错吧，这也行？”江晓琪沉默片刻又一脸享受地坏笑着说，“要想我同意，那还得看何主任如何表示了。”

“行啊，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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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前面的人让一下！”一辆平车从急诊大门冲了进来。

“什么情况？”正在分诊台沟通家属的乔娜闻讯跑过去。

“患者由车祸导致昏迷，初步诊断闭合性颅骨骨折；腹壁紧张如板状，压痛明显，疑似外伤性脾破裂……需要做脑CT、腹部超声检查、X线……”陌生男子的语速如一匹奔驰的快马，说话这么快，舌头竟然不会打结，一旁量血压的张泠也是服了。

面前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小孩儿”好像也是个医生，乔娜不可置信检查患者，他的诊断竟然没有任何问题。

“快送抢救室！”

喊声过后，这个衣衫染血的男子总算松了一口气，今天可是他学医以来第一次独自在现场处理伤员。

送走患者，乔娜准备向他询问患者的相关信息，“小兄弟，你也是医生吧，你的处理手法很高明呀……奇怪，咱们之前认识吗？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

“应该不认识的吧，我现在就是个实习医生……”说到实习医时，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暗叫一声不好，“完了，第一天就迟到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

“等一下，你是来报道的实习医？你是叫……”

“董康。北医大的。怎么了？”董康又看了看手表，迟到了两个小时，他这下真的完蛋了。

“你…是…”乔娜直直地看着眼前眉目清俊、风急火燎的人，这个可以说是医术高明的家伙，竟然是自己要带的实习医生？真是后生可畏啊！她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

“这位乔大夫，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会议室怎么走。”

“不，你不用去会议室了，”乔娜走到董康面前，“把档案给我吧！”

“乔大夫，你？”乔娜突如其来的命令使这位小朋友冒出很多问号，也许是被她的气势吓到了，董康竟然神差鬼使地交出了档案表。

“什么乔大夫，叫老师！从今天起我来带你。鉴于你对伤员处理的还行，我这次就不罚你了。赶紧去换身衣服，待会儿查房！”

“啊？哦！乔老师。”听到她的话，董康不屑撇了撇嘴，刚才还一个劲的夸自己，怎么小兄弟变学生以后“高明”也直接变“还行”了。

迟到被老师逮个正着，我们的董康小兄弟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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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欧阳君正懒懒散散地走下班之路，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的面前。知道来者身份，欧阳君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走，整个人好像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除了他刻意放慢的脚步。

车子的后窗缓缓降下，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摘掉墨镜，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欧阳君。

见欧阳君走近，男人薄唇轻起，“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说完这句话后，欧阳君扭头打滴，转眼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

一切正常？但愿吧……男人朝副驾点点头。

令人惊奇的是，此时坐在副驾上的恰好就是那天在高原“观景”的较矮男人。和警方待在一起！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