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几个大人七嘴八舌的，大叔开始点菜。

“鸡翅鸡腿一样来个二十串，羊肉串和牛肉串每样五十串，排骨——”

“鸡翅鸡腿二十串吃得完吗？”

坐大叔旁的中年妇女砸了砸舌。

“别点多了浪费，一样十串就够了。”

“十串哪够，我数数啊，一二三……十一个人，至少得十一串吧。”

坐最远的那妇女说道。

另一看着稍微年轻点的女人说。

“我们家冬冬不算人啊？他也要吃的，可爱吃鸡翅了，两个都能吃下。”

怀里的小孩大喊起来：“妈妈，我还要吃鸡腿！”

其它的小孩也开始叫起来。

“我要吃鸡爪。”

“我想吃火腿肠。”

“我要吃肉，吃肉！”

各自的父母都应声。

“吃吃吃，让舅舅给点。”

“小妹，鸡翅鸡腿十四串啊，鸡爪三串，羊肉牛肉……”

那年轻女人点完，大叔的妻子看她一眼。

“多了吃不完！”

又看向许诉。

“我来点啊，记我点的数量。”

七嘴八舌地点来点去。

许诉站在灯光下，低头写写画画。

核对数量的时候，大叔的妻子不满了。

“怎么记的，不是说排骨十串吗，怎么给我整个十五串出来了。”

许诉愣了一下.

许诉“那位姐姐说的。”

她看向正在哄孩子的女人。

“羊肉串的数量也不对，素菜也是，我不是点了茄子吗？怎么没有！”

许诉又给添上。

实在是大人小孩你一句我一句，搞得她脑袋有点昏昏的。

十分钟后，菜终于点好。

妇女把菜单还给她，不悦地呛了句。

“看着人挺漂亮的，怎么点菜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许诉没说话，抿了抿唇。

另一妇女插嘴道。

“好看的多半脑子不好使，网上叫什么来着。”

“花瓶。”

“哦，对对对，就是花瓶。”

许诉：“……”

许诉不做声地走向烧烤架，把菜单挂在钉子上。

程大海翻烤着肉串，余光里她的嘴角抿平了。

程大海问：“怎么了？”

许诉摇摇头。

程大海瞥了一眼过去：“别放在心上。”

又小声道：“这家人一直这样，小吴都要被她们洗涮两句。”

烤烧烤许诉帮不上忙，店里现在就只有这一桌。

闲着没事，她拖了张椅子坐在外面。

看天空，看路灯，看过往的行人。

“舅舅，灿灿哥哥拿了东西没给钱。”

小孩的声音把她吸引得转过头去。

说话的是最小的小女孩，顶着个蘑菇头。

小女孩指了指隔壁的小超市。

“哥哥是从那里拿的，没给钱。”

叫灿灿的男孩手里捏着一包薯片，听见妹妹告状，手垂下了，表情有些呆愣。

灿灿的爸爸就是请客的中年男人，在场的大人刚还在说说笑笑，此刻都安静了。

灿灿另外一手捏着衣角，身后还站着另外两个小孩。

他爸爸愣了一愣，把灿灿手里的薯片拿过来。

“你怎么不给钱呢？”

灿灿抿了抿唇，衣角拽得跟紧了。

他爸爸撕开薯片还给他，语气随意。

“下次记得给钱啊。”

蘑菇头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