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酒铺（八）

“什么事？”夏初秋问。

“几年前帮白侍郎破案的并不是微臣本人。”苏径云故意顿了一下，“微臣想问，这位自称是‘苏径云’的，是不是陛下的人？”

“为什么这么想。”夏初秋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但对苏径云的猜测，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白若清不像是会把那件事往外传的，不然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陛下却知道此事，很有可能是参与者。”苏径云道。

“嗯……确实是朕的人。”夏初秋道。“但是朕想不明白，卿说给朕听的推测，赌的成分太多，卿当时真的确定吗？”

看夏初秋认了，苏径云倒也放松了许多，他笑道：“就是瞎猜的，没想到碰上了。”

夏初秋开口：“朕乏了，卿回去吧，方九案就由卿负责，希望卿，不要让朕失望。”

苏径云行了礼，退出偏殿。

夏初秋这次主要是质问他为什么失约，苏径云反咬了夏初秋一口，夏初秋承认了，但之后他却让苏径云处理方九案，可能，这次办不好，就会掉脑袋了。

半个时辰后，苏径云回到苏府。

刚到苏府，范渊就上来问了：“大人，没事吧？”

“没事，”苏径云向前走去，“陛下让我接手方九案，正面的。还有，陛下承认了，那位假扮我的人是陛下那边的。”

“这……”范渊愣了。

“不要担心。”苏径云回过头来说，说完，便走回了书房。

“唉……”范渊叹了口气，转身让下人找白若清了。

苏径云整个上午都待在书房里，午时出来了一会，但没吃午膳，范渊趁着这时候告诉苏径云一会儿白若清与他在陈记酒铺汇合。

白若清此时应该知道皇上奉命苏径云调查方九案的事了。

苏径云回去在寝室里小息片刻之后出来了。

“范渊，你不用跟过去了。”苏径云在厅堂一边喝茶一边道。

“大人……”范渊还是担心苏径云。

“接下来事不方便带着你，我随便找个仆人驾马车就行。”苏径云起身。

范渊知道苏径云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算了。

“小心。”范渊在苏径云身后提醒。

陈记酒铺所在的这条街因为发生了命案，所以来往人数极少，昔日繁华的大街此刻变得幽静。

苏径云刚下马车，就见到了白若清，白若清见周边无人，便小声道：“如丞相所料……青花阁的那两个小二果然有问题。昨日，属下去问青花阁的老板娘，老板娘告诉属下，一般是个老夫来青花阁送柴火的，但最近确变成了两个小二，老板娘对那两个小二不了解，后来属下顺藤摸瓜，得知那两个小二昨日已出城了。”

苏径云沉默了会儿，道：“看来在方九案的背后有更深的人，两个小二出城了，说明城外应该有接应的人，昨日就出城了，今日估计也查不到去处了。吴观思看来是成了别人的棋子，有人想用吴观思来顶罪，可是有些地方又说不通。”

“还有，丞相，今日……皇上宣您了？”

“嗯。没什么大事，一切都好。”苏径云道。

“皇上让您彻查此案。”白若清道。

“没事。再去食肆看看吧。”

苏径云与白若清再次来到了食肆，这次苏径云没有看到乞讨的乞丐，想来也是乞丐居无定所，一生流离。

今日依旧是上次的店小二待在店里，苏径云这时才从白若清口里知道这个小二叫姜英寓，食肆的掌柜在别处有更大的生意，早早的就去其他地方了，这个食肆由掌柜给了姜英寓和方九打理——两人只忙着招呼客人，赚到的银子还是入掌柜口袋，苏径云之前问过白若清，这掌柜就不怕姜英寓和方九私吞银两或偷懒运营，白若清是这么答的，掌柜当初租下食肆只是为了还愿，至于经营如何，且不谈。

“姜英寓，方九出事那晚，你在哪，做什么，有人证吗？”白若清问姜英寓。

“大人，白大人，庶民不是说过了吗？”姜英寓答，姜英寓微微出了汗，白若清再次问他的证明

，可能白若清已经在怀疑他了。

“再问一遍。”白若清道。

“方九出事那晚……庶民与方九留在店里，庶民看天色已晚，便回去了。”姜英寓答。

“当时你看到陈记酒铺里面有人吗？”苏径云问。

“没注意。”

“好。如果还想到什么，麻烦告诉我们。”苏径云站起，示意白若清可以离开了。

苏径云和白若清离开了食肆，白若清回头看了看食肆牌匾。

“白侍郎，上车吧。”苏径云坐上了车。

白若清也跟了上来。

白若清刚坐下，马车就晃动了。

“食肆小二在隔壁酒铺死于刀伤，可以说是一件简单的案子，但总感觉我们在兜圈子。”白若清道。

“作案时间，作案手法，作案地点，作案动机，作案痕迹，我想，这五个是最重要的，其他一些枝叶，暂时放一放。”苏径云道，“还有啊，我们才查了两天。”

“嗯。”白若清应了声，便闭眼养神。

“等一下，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白若清忽然想起这茬。

“吴府，吴观思那儿，然后我们再审审陈义东吧。”苏径云道。

“大人又回到陈义东身上了？”白若清道。

“从他嘴里再问一些详细的东西吧。”苏径云轻拍衣袖。

随着两人的谈话，马车到了吴府门口，白若清率先下了车，苏径云随后，白若清敲了大门，开门的还是昨日那位姑娘，姑娘一抬头，就见到了苏径云，这次姑娘却没拦着了，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带着白若清苏径云往里走。

吴府气派至极，里面奴婢杂役下人一群群的走动着，苏径云走过一段小路，来到了吴观思住的寝室，寝室旁边便是书房，带头的姑娘说，吴公子此时该在书房里。

在书房前停下，苏径云对白若清道：“白侍郎先进去和吴公子交代此次前来的缘由，我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好。”白若清应着。

“奴才先进去和吴公子说一声，劳烦两位大人稍等。”说罢，领他们来的奴婢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