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二）

在范渊两日的照料了下，第二日下午，苏径云从昏睡中醒来，伤口的地方还是有些疼，苏径云一转头，便看见了坐在床边的范渊。

范渊其实就是当年苏鹤的一个下属，苏鹤与范渊是从小一同长大，苏鹤早已把范渊当家人看待，从来都是极其信任范渊的。

苏径云看到此景不觉得奇怪什么，他出声试探了一句：“九洲？”

“啊？大人你醒了！”范渊起是一惊，接着又是兴奋。

“等着啊，我去熬药。”范渊原来的倦意一下字就全无，他快步走到东厨，倒下药和水，开了小火慢煮。

苏径云抬眸，静静地盯着景致细看。一些关于此时苏府的记忆随之而来，等苏径云接受了这些信息后，原本对苏府的陌生感消失了。

等了范渊一会儿，实在是等的太久了，苏径云的身体刚好一点，嗜睡。忍不住又休息了一会儿。再次醒来时，看见范渊端着一碗药重新坐在苏径云床前。

“大人，你醒来的正好，刚好把药给喝了，快，趁热喝。”范渊在一边强调。

“好吧。”苏径云接过药，一口干尽，喝完药，苏径云又有些睡意了，范渊看苏径云现状，又想到了大夫的叮嘱，便对苏径云道：“大人出府的事，等大人以后好些了再与我细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苏径云应下，苏径云当时迷迷糊糊，没多久又睡过去了。

范渊起身，没等他想干什么，一家仆就站在屋外通报：“外面有人相见丞相。”

“推了。”范渊道，“丞相现在病重，不宜见客。”

苏府上一般没什么外人来，范渊也觉得稀奇，但毕竟丞相还病着。

“呃……可来的是……”家仆有些说不下去。

“谁？”范渊皱眉。

“来的是小殿下，堂王的人。”家仆道。

“堂王？”范渊一惊，立刻走至门边，“堂王与我们苏府何干？他的人来做什么？”

范渊口中的堂王，乃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堂王年幼，如今也就十来岁，当堂王十岁时，先帝已让

当时太子（如今皇上）监国，堂王长到十二岁时，先帝驾崩。新皇即位时，小堂王也就十二岁而已，是先帝最小的皇子，先帝子嗣单薄，包括堂王在内，也只有三个皇子。先帝本就对堂王的母妃宠爱有加，再加上老来得子，对小堂王更是溺爱。小堂王五岁时，先帝便封小堂王为亲王，小堂王是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性格难免有些乖张，任性，小堂王贪玩不想去学堂，先帝竟也依着他了。就是这么一个心无大志小堂王，原本太子和二皇子对他还有些戒备，一来二去后两位皇子都放心多了。

当今皇上至今都忌惮着当年的二皇子，也就是呈王，却待堂王极好，堂王的舅舅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但多年未回京城，兵权也牢牢地握在皇上手中，在京中势力近无。也是因为堂王和大将军造不成威胁，皇上才会对二人放心的。

范渊道：“我们也不好直接拒绝堂王……算了，让他们进来吧。”

“是。”家仆退下。

范渊也到苏府门口迎接堂王的人。

等着范渊的，是何欲的那张清冷的脸。

何欲瞥了范渊一眼：“苏丞相呢。”

范渊看这人只是个堂王身边的随从而已，说话却如此，高傲至极。

范渊回了那人一句：“睡着呢，不方便贵府此时来访，贵府的好意苏府收下了，贵府请回。”

何欲动了动喉咙，尽显不满：“尽然这样，改日来访。”说罢拱手，准备回去。

莫名其妙，范渊心想。

“等等，等等，”一家仆小跑而来，“丞相说了，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家仆低头行礼。

何欲回头：“如此甚好。”

范渊一边领着何欲到里屋去，一边小声问家仆情况，家仆道：“丞相在你出去后就醒了，我告诉丞相堂王的人来了后，丞相就立刻让我把他们请进来。”

范渊听完点头，里屋也刚好到了。

苏径云卧在床榻上，伸手示意让何欲坐下。

何欲坐下后，苏径云问道：“这两天我昏着，京城里传了什么？”

“丞相被车夫行刺一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皇上令刑部查下去，也好给苏相个交代。最后查到了那个车夫，车夫供认不讳，已被关入大牢。”何欲接着说，“刑部主事的侍郎白若清，觉得此事应该更深些，想继续查，被皇上驳回了。”

不出意外，皇上查此事就是做个样子，最多忽悠一下百姓罢了，实际上皇上才懒得管苏径云的死活。

“嗯……”苏径云胡乱应着，若有所思。

站着的范渊惊了：“大人，你……遇刺了？”这两天来范渊的中心就围着苏径云，无意打听城中的消息，虽原心里暗想过这个可能，但很快就被否定了，因为，这是最坏的结果。

苏径云没回范渊的话，好在这时何欲再次开口：“小殿下与朋友待在一起，听说了苏相之事，不能亲自前来，命我来拜访苏相。”

何欲叫下人拿上来了一盒膏药：“这是特制的房方子，苏相拿去用。”

“还有这个，”下人又抬上几袋中药，何欲拿着中药道，“太医院开的药，比外面的好些，苏相也拿去喝。”

接着，何欲再次叫下人抬上了许多的补品。

自然，都是上好的。

“停……”苏径云喊停了搬运的下人，转而问何欲，“无功不受禄，小殿下是为什么赠我这些？”

“苏相早些帮过小殿下一个忙，小殿下很感激。”

苏径云恍惚了一会儿，继而想起，立春后小殿下同世家公子相约出城打猎游玩，在郊外时，不知怎么，一只大鸟叼走了小殿下的香囊，当时大家身边都没有武功好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鸟飞走，好在苏鹤欲至郊外祭奠父母，乘车路过，觉得嘈杂，便掀开车帘目睹此事，苏鹤想来是个爱管闲事的，也就顺道出手，最终取出香囊。

苏径云朦胧地回忆起来，何欲冷脸：“当日我不在场，公子们早就听闻小殿下有一香囊，想瞧瞧，小殿下无法，拿出来了。那香囊是当时的徐妃留给小殿下的。”

“举手之劳而已。”苏相一笑。

何欲之后也没再聊这个话题，只是接着让人把东西搬上来。

何欲：“苏丞相。”

“怎么？”

“苏相可还记得，春分左右正当小殿下生辰。”

“自然记得。”苏径云现在有些晕乎，但该凑合的还要凑合。

“小殿下正式邀请苏相来参加生辰宴，”何欲从怀里拿出一张帖子，“这是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