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回忆

题记大抵知心有庭树，亭亭一如你风致。

张艺兴的睡眠质量向来不好，或深沉夜梦，或浅眠易醒。

    睁开眼时，从窗帘缝隙照进天花板上，印有一道窄的光。

    他企图动一动身，却在所有感官神经苏醒后，意识到有人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身侧，一条腿横架他胯上。

他偏头看下，被子掩着苏酥半张脸，头发散在床上。

    一瞬，梦与现实交叠，辨认不清。

昨晚苏酥赖着自己不走，无可奈何和她将就一晚，少女穿得是他的卫衣，宽宽长长遮到臀下，不用穿裤子。

    睡了一觉衣服跑到腰上，浑然不觉。

想起昨晚少女信誓旦旦说自己睡相很好的模样，他忍俊不禁。

张艺兴微喘了口气，清晨有生理反应很正常。

    可没有哪一次，有现在这样难忍。

    想把压在他下身的腿轻轻挪开，手覆上她的大腿就离不开了。

    指腹在前，掌心在后的，从她膝盖开始，往上走。

苏酥不认床，只要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哪都能睡得熟。

她是被痒的渐渐恢复意识，等大腿上的手不重地揉捏了下，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张艺兴别动。

少年声音低哑。

    她愣了愣，大腿下有什么东西抵着。

    半响，还是硬的。

苏酥抬起下巴，看着面前的少年，正张开口。

张艺兴先别说话！

张艺兴说话声带着喘息。

    她立刻闭上嘴。

隔了几秒，张艺兴的手从她大腿退下，握着她胳膊，翻了个身。

    将她揽在怀抱里。

苏酥额头贴着他的胸骨，一条腿还架在他腰上。

苏酥……

张艺兴你睡吧。

    她鼻尖擦过他的皮肤，仰头看他，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能睡着。

张艺兴喉间一动，抬手遮住她望着自己的眼睛。

尴尬的不知何物，苏酥决定装鸵鸟。

当然，苏酥几乎每天早晨都迟到，不是没有原因的。

现在还不到她平时起床的时间，再加上昨晚喝的小酒，片刻，又睡着了。

    她的呼吸均匀、温热。

    真实。

张艺兴缓缓收紧手臂，下巴搁在她头上。

如果可以剖开身体，他想把她藏进去。

苏酥醒来时，用手肘撑起身来，房间内所有的光亮，都来自开着一些的落地窗。

    风吹窗帘微微起伏。

    有人在阳台。

苏酥掀开被子下床。

    她走到落地窗前。

    天气不好，看起来阴沉沉的，还有点湿，像刚下过雨。

张艺兴靠在阳台，背对着她，肩型线条宽直，很好看。

张艺兴吃点什么？

看见少女喏喏的模样，张艺兴勾唇，果然不出他所料，等她神智清明的时候一定装鸵鸟。

苏酥在张艺兴面前不是第一次这样尴尬了。

比起四年前的尴尬，这次算得上小巫见大巫。

四年前苏小姐去了另一个城市学习花艺，把她交给苏醒，而他转手把苏酥塞进张艺兴的手中，她只和张艺兴待了一个晚上，发生了这辈子最尴尬的事情。

苏酥清楚的记得四年前晚上睡觉时，她爬上床，拉过自己的被子，很快把整齐的被子弄乱，然后笑嘻嘻地转头看着张艺兴。

苏酥哥哥，你在看什么？

张艺兴低眸，看着凑到自己眼前的脑袋，女孩的发梢微湿，洗发水的香气萦绕，他修长白皙的手合上书，转而按住女孩的肩，把她轻轻推过去。

那时他也不过18岁，看着苏酥自己也头大。

苏酥冷不防被按下去，看到修长少年倾身过来，手指拉起她的被子，随后才抬眸，清澈的眸子盯着她。

张艺兴睡觉。

苏酥……

    她不再捣乱，乖乖闭上眼睛。

看了几页书之后，张艺兴顿了顿，漂亮的眸子瞥向一旁的女孩。

感觉有点奇异，他16岁的时候已经自立门户，这个房间，从来没有被另一个人的气息萦绕……近在咫尺。

    少年微微眯起眸子，精致漂亮的脸上，神色略微沉重一瞬，随后侧过头，把书放好。

    他一边准备抬手关灯，一边回头最后看向女孩。

    她睡得挺熟，换个地方好像也适应得很好。

    少年浅浅勾起纤薄唇瓣，忽然饶有兴致地倾身，修长手指轻轻捏住女孩的脸，柔软的手感很好，他微微眨了眨眼睛，又犹豫地捏了捏。

    女孩嘟囔了句什么，没醒，但是翻了个身，卷起身上的被子。

张艺兴……

张艺兴小心扯过一点被角，想把她的后背盖住，然而刚刚扯过一点，少年修长的手指，忽然完全僵住了。

漂亮的眸子瞬间睁大，他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惊愕茫然，不知所措地瞪着床单上一抹红，唇瓣张了张，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流血？受伤？

心里冒出这个最合理的猜测，少年心里难以抑制地，蓦然慌乱起来，修长手指小心地揽过女孩的肩，他睁大眸子：

张艺兴阿酥！

苏酥嘟囔一声，茫然睁开眼睛，正想翻身，肩却被修长手指握住。

张艺兴别动，你哪里痛吗？严重吗？我现在打电话去医院？

苏酥？？？

苏酥很懵地看着对方。

少年一只手握着她的肩，微微侧过头，另一只手干脆利落去拿电话，苏酥看到他微微咬住漂亮的下唇，垂眸拨号。

苏酥去医院干嘛，我哪里都很……

    “好”字还没说出口，她忽然眨了眨眼睛，掀开被子看了眼床单。

苏酥……

那时的苏酥什么也不懂，苏小姐没有跟她讲过女孩子会来例假，况且她唯一玩的好的女性朋友郑恩礼也没有和她聊过类似话题。

张艺兴哪里痛？

苏酥艺兴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苏酥瞬间飙泪，抱着张艺兴一顿痛哭流涕。

张艺兴向来冷淡，再加上只有一群兄弟们，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于是苏酥成为第一个来例假叫救护车的女孩子。